两种人生,两种姿态。
像镜子的两面,遥遥相对。
一个冷光凛冽,一个柔亮透明。
彼此映照,也彼此刺痛。
很快,轮到苏念的第一场戏:
月璃初至长安,拜见皇后。
导演唐横原本并没抱太大期望,只打算让苏念先走一遍流程:上殿,行礼,报名号,镜头走完即可。
第一场戏嘛,先找找感觉,不求惊艳,只求不出错。
台词不多,重在神情。
“准备——走!”
镜头推近。
苏念低着头,缓步而行。踏入皇后宫殿的那一刻,她的眼神先是怯,随即不自觉地游移开去,继而浮现出一抹藏不住的好奇,最后,竟带着几分稚气的笑意。
那笑,像误入大殿的小鸟,无知、天真,又无可救药地干净。
她行礼俯身,一拜到底,声音轻快而真诚:
“月璃,见过皇后。”
唐导在监视器后微微一愣。
那不是故作胆怯的低头,也不是一个远嫁异国的少女面对高位时的战战兢兢。
她只是单纯地好奇,世界的另一端是什么模样;她只是本能地觉得,大唐的皇后是一位好漂亮的姐姐。
那不是演出来的单纯,而像是把天真直接交给了镜头。
“卡。”
唐导沉默了几秒,才开口:“过。保一条后,不用再来了。”
语气平静,却多了一分意外。
从那天起,片场的气氛开始悄然变化。
有人低声道:“她好像……还挺会演的。”
有人接话:“刚那条说不上多有含金量,但状态真对,特别像没见过世面的公主。”
也有人笑着摇头:“看来,得重新看她一眼了。”
这些,苏念都没听见。
她缩在导演身后,看着监视器回放,认真对照自己的眼神、步伐和呼吸。
每一场戏,都要拆开复盘。
她很清楚,演技不是一蹴而就,努力和天赋都必不可少。
之后的日子,苏念依旧每天收拾剧本、做笔记。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单靠自身经验终究有限,所以只要导演不反感她旁听,她便守在监视器旁,默默观察老戏骨和其他演员的节奏与处理方式。
苏念总是最早到、最晚走。
不结盟、不聊绯闻、不摆架子。
片场一角,总能看到她在自己练表情和走位。别人午休,她就跑到角落练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