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唐梨不服气。
“既然成了宗主,婉儿理当遵从礼数。”余婉柔声说道,“就算您不怪我,我也……”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别说啦!”唐梨不愿听她说这些,笑嘻嘻拉着余婉的手说,“余姐姐,您多来看看我,我见着了您……见着了你,我就开心!”
余婉宠溺地握紧她的手,点了点头。
“宗主……”一旁侍立的徐掌事递上醒酒汤,余婉就势接过去,喂给唐梨喝。
唐梨听话地将醒酒汤喝完,感觉头不痛了,身子也有了些力气。她想了想,又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宗主。”徐掌事低头回答,“刚到巳时。”
“啥?”唐梨一个激灵跳起来,“都这个时辰了?”
巳时,唐梨与赵先生约好读书认字的时间。赵先生是个老学究,人老知道多,什么都会。唐梨还记得当赵老先生知道自己这个新宗主不识字时那是惊得差点没晕过去,随后便哭哭啼啼半晌,捶胸顿足赌咒发誓要将唐梨这个文盲教育成名门淑女,以慰老宗主在天之灵。
这眼看已经迟到,唐梨不敢怠慢,急忙洗漱后赶到学斋。谁知还没进去,就听到里头传来云七的惨叫声。
“疼!疼!先生别打了……”
“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我再也不带宗主出去喝酒了!哎呦,您轻点!”
“哼,不打你不长记性!”
听着这声儿,唐梨在门外站了好一会儿,勉强做好心理建设,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里头真是好一番景象,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背对着她,正手持戒尺,毫不客气的打着跪地的云七。对面那年轻男子正缩头缩脑坐在那儿写字,看上去也怕得很。
那男子芙蓉面、柳叶腰,肤白胜雪,姿容艳绝。一双水眸顾盼神飞,如星如幻;一头乌发委顿于地,如瀑如漆;当真比女子还要美上十分。他看到唐梨走进来,很明显松了口气,站起身行了个礼,露出笑容。
这一笑更是满面春色,可说是艳若桃李,让人禁不住就看呆了。
唐梨第一次见到常欢的时候也被他的皮相蒙蔽过,现在非但免疫了,想起他这草包个性,只觉得头疼。她示意常欢坐下,自己往赵先生的方向走过去。
“赵先生……”
“你这个……哎?”赵绿卿赶忙转身行礼,“宗主!”
“那个,我迟到了……”唐梨堆出假笑,忙道,“不过我昨天多写了两页大字,您看……”
唐梨这样说着,就见赵绿卿把唐梨写的大字拿了出来,确实多写了两页,只是这几页纸上横七竖八胡乱写着“一”、“二”、“三”、“七”、“八”、“九”、“十”,看上去脏兮兮的。
“宗主,您这写的也太敷衍了!”赵绿卿痛心疾首的说,“而且这四五六呢?去哪儿啦?”
“那三个字太难写了……”
“难写?您多写几遍不就行了!”赵绿卿的胡子都飞了起来,他忙说,“勤能补拙,而且宗主您根本不笨!跟这个蠢货可不一样!”
说着,赵绿卿指了指常欢。
常欢嘴角一抽,又不敢说什么,只得低头继续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