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挺清晰,口供也很细致,案子审问的过程比昨天的重审还要谨慎许多,确实听不出什么。
只有一个疑点,还是那个老问题:冬儿坚持说自己跟方淮没有私情,与诸多人证的供词不符。
不过人证太多了,足足十几个,除了昨天上堂的随从和店小二,还有酒店老板、食客、路人、摊贩,大家都看到冬儿和方淮举止亲密,且提到了要做方府的姨娘。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那冬儿为什么要喊救命,为什么要否认她和方淮有染呢?
如果不是□□是通奸,那柒矩的见义勇为就不成立,事情又回到了原点。
可是,有点不对劲。
“话说,我怎么听着好像柒城主查了方淮,查了柒矩,查了这么多人,对冬儿却没查多少呢?”唐梨质疑。
听了这话,蒋开山还没开口,柒规先急了。
“这还不算多啊?”柒规拿过卷宗说,“她的身世查了,中秋那几日的行踪也查了,与方淮见过几次面、在哪里见面写得清清楚楚。方淮找的媒婆也说过,之前去找冬儿提过亲。”
“可媒婆也说每次提亲都被冬儿拒绝了。”唐梨问,“那冬儿为什么会突然跟方淮好上?你们想过吗?”
“这个哪里知道?我父亲问过,但她只是否认与方淮有私情,什么都不肯说。”柒规再次苦笑道,“我其实心里有点恨她,若不是她,我弟弟不会现在还在牢里。”
“遇到这种事也不能怪她,只是这事情确实有点不对。”唐梨低头想了想,问蒋开山和常欢,“你们有没有看出什么?”
“认真讲起来,卷宗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蒋开山也有些疑惑。
“我也觉得没啥问题……”常欢其实啥都没记住,听过的都忘得差不多了。
“好吧,那就先这样吧……”
唐梨叹了口气,本来她以为会在卷宗中找到线索,现在却发现啥都找不到。那接下来该咋办呢?难道直接去问冬儿吗?
就算唐梨问了,冬儿就会说实话吗?
垂头丧气出了衙门,迎着阳光,唐梨眯起了眼睛。
放眼望去,高高耸立的小楼和圆圆的登闻鼓占据了视线一角,看上去还挺可爱。
小楼一旁,一个老衙役正在打瞌睡。
唐梨溜溜达达走过去,看了看登闻鼓,低头叫醒那个老衙役。躺着看了看,他便走了上去。
“老人家,老人家,你一直在这边看守登闻鼓吗?”
“嗯?”那衙役猛地惊醒,眨眨眼说,“我一直在这边。”
“这个玩意儿敲的人多吗?”唐梨随口一问。
“多个啥啊?没啥事儿谁敲这个鼓?还不够晦气的!”老衙役不耐烦地抱怨道,“就是昨天那个姑娘三番四次的要来敲,敲了一次两次不够,昨天还跑来敲第三次!”
等一下!不对劲!唐梨突然问道:“你说昨天是第三次?”
“对呀!”
“你确定?”
这不对劲,去年中秋案发之后的第二天,柒矩带着冬儿来敲过一次登闻鼓,第二次应该就是昨天,这怎么会是第三次?
老衙役闻言,却点了点头。
“那姑娘长得美啊!我记得她!”老衙役掰着手指算道,“想想哎,前两次隔得蛮近的,去年中秋那次闹得挺大,再之前还来过一次,大概是在中秋前十几天……”
“那次她为什么要来敲登闻鼓?”
“谁知道?”老衙役说,“那姑娘流着眼泪就要过来敲鼓,我问她告的是谁?她说方淮。我问她可有男人给她担保,她说没有。我再一问,她家里父兄皆无,本人也没成婚。吓得我赶紧给她拦住了。”
“你拦她干嘛?”
老衙役闻言,不给面子的翻了个白眼说:“还能干嘛?那个方淮有爵位,我不拦着任由她告,五十棍哎,让她被棒子打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