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片刻,她还是拨了出去。
电话只响了两声就通了。那头传来的不是睡意,而是车流声、人语声、告别的喧嚷。她怔了……怔,难道她们早就醒了?
“怎么起这么早?”她问。
“姐——回头!”郁见月的声音带着压不住的雀跃。
袁山亭下意识转身,目光越过街上来往的旅人,一眼就看到了那只高高扬起、不断挥动的手。
郁见月站在那里,旁边是尉葳,还有刚停好车快步走来的严晦。
她愣住了。
那一瞬间的感受很难形容。就像在朦胧的旅途中突然撞见了一整个春天——而她们,就是那片生机勃勃、不断蔓延的绿海。
“竹子,怎么了?”李止观停买好饭走来,看见迎面而来的几人,神色平静,似乎并不意外。
“搞突然袭击?”他语气里带着了然,“倒也不算太意外。”
李止观将温热的袋子轻轻放进袁山亭手里,转身时在她肩头按了按。
严晦晃了晃手里的纸袋:“早餐那家买的?带我去看看。”
说着便自然地拉上李止观,把空间留给她们。
他们走远,郁见月还抿着嘴站在原地,眼眶微红。尉葳已经一个大步上前将袁山亭紧紧抱住,雀跃地蹦了两下。
袁山亭稳稳托住她的腰,空着的那只手朝郁见月张开。女孩这才小心地靠过来,立刻被揽进一个安心的拥抱里。
“没事,我在。”袁山亭轻声说,“在家要注意安全。”
郁见月在她肩头用力点头,泪水无声地淌下来。袁山亭的指尖轻轻擦过她的眼角,任由那份湿润在晨光里静静流淌。
这样就很好。
饭后,袁山亭和李止观并肩走进车站。
郁见月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就在闸机口,袁山亭忽然回头,朝她们扬起一个明亮的笑容,用力挥了挥手。
郁见月眨了眨眼,把新的暖意留在眸中。
“咚咚咚!”
李叔也抱着玩偶站在贺长青家院门前。今早他和妈妈去花屋没找到袁山亭姐姐,舅舅说姐姐去旅行了,花屋也休息半天。
“喵~呜!”
一阵怪异的猫叫混着翅膀扑腾声传来。李叔也抱紧玩偶,歪着头:“婆婆家养了新猫猫?阿福同意吗?”
站在不远处的李叔也听见脚步声走近。
“是小也啊。”贺长青拉开门,侧身让他进来。
快六岁的孩子好奇地打量院子,循着声音想找出那只叫声特别的猫。
“喵~叽——呜~”
叫声软乎乎的,但确实像猫——连被称为“邪恶胖卡车·橘”的阿福也是这么叫的。
李叔立刻警觉地挪到贺长青身前,小声提醒:“婆婆小心,有坏猫!不敲门就进屋,坏!”
贺长青配合地站在原地,眼里带着温柔的笑意。
“呼呼——”李叔也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坏猫!我看见你了!快出来!”
院子里静悄悄的。屋里,大侠和阿福还在软垫上睡得正香。一阵风过,伴着“轰炸机”般的扑翅声,一个小身影直扑向贺长青——
是只小玄凤鹦鹉。
是鸟,又不太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