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词一出,殿上顿时一片哗然。
谢远山案,当年震惊朝野。兵部侍郎谢远山被诬陷贪污军饷,满门抄斩,只逃出一子一女,女儿惨死,儿子失踪。此案一直悬而未决,成了永昌帝心头的一根刺。
“呈上来。”永昌帝声音发紧。
太监接过木盒,呈上御案。永昌帝打开木盒,取出那封信。信纸泛黄,墨迹陈旧,但字迹清晰——确实是二皇子的笔迹,上面还有他的私印。
信的内容很简单:
“柳卿:谢远山查军饷案甚紧,恐生变故。可联络赵文远、陈文正,早做打算。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落款日期:永昌十三年七月初三。
而谢远山被下狱,是永昌十三年七月十五。
时间对得上,人物对得上,动机也对得上。
铁证如山。
永昌帝的手在颤抖。他闭上眼睛,许久,才缓缓睁开,眼中已是一片血红。
“周景琰……”他嘶声道,“你好……你很好……”
谋害忠良,这是为君者最不能容忍的事。
“陛下,”江清砚叩首,“臣请陛下,重审谢远山一案,还谢将军一个清白。”
“准。”永昌帝毫不犹豫,“即日起,由三司重审谢远山案。若谢将军确系冤枉,追封谥号,厚葬立碑。其子谢云辞……袭爵,重赏。”
谢云辞浑身一震,眼眶瞬间红了。他跪地叩首,声音哽咽:“臣……谢陛下隆恩!”
六年了。
整整六年,他东躲西藏,忍辱负重,就是为了这一天。
父亲的名誉,终于可以恢复了。
“起来吧。”永昌帝摆摆手,显得疲惫不堪,“江爱卿,你还有何事?”
江清砚却不起身,而是继续叩首:“陛下,臣还有一事……关于那些失踪的举子。”
殿上再次安静下来。
“账本记载,水鬼帮掳掠举子共计八十七人。找到的只有五十一人,其中十七人已死,三十四人获救。还有三十六人……下落不明。”江清砚缓缓道,“臣怀疑,这些人可能被送到了……某个特殊的地方。”
“什么地方?”
“药庐。”江清砚抬头,“蓟州药庐,不只是炼制毒药的地方,还是……培养死士的基地。那些有才华的举子,被掳走后,先进行‘调教’,若合格,就送入药庐,进行特殊训练,成为二皇子的死士。”
死士。
殿上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二皇子不仅敛财、买官,还在培养死士!他想干什么?篡位吗?
“证据呢?”永昌帝沉声问。
“药庐虽被烧毁,但臣在废墟中发现了一些线索。”江清砚从袖中取出一张纸,上面画着些奇怪的符号,“这些符号,是药庐地下密道墙壁上的刻痕。臣请教过懂江湖暗语的人,他们说……这是训练死士时,用来记录进度的标记。”
他顿了顿,继续道:“而且,从药庐救出的那个账房周安,在神智清醒时曾交代,药庐确实在训练一批‘特殊货物’。这些人不参与买卖,只供二皇子驱使。”
供二皇子驱使。
做什么?刺杀政敌?监视大臣?还是……逼宫?
细思极恐。
“那些死士……现在何处?”永昌帝问。
“不知道。”江清砚摇头,“药庐被烧后,那些人就消失了。但臣猜测,他们可能还在京城,或者……就藏在二皇子府中。”
永昌帝脸色骤变。他立刻看向卫戍营统领张彪:“张爱卿,立刻带人搜查二皇子府!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些人找出来!”
“臣遵旨!”
张彪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