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朝臣露出愤慨之色——这两人,死到临头还不肯说实话!
永昌帝却笑了。
那笑意很冷,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嘲讽。
“柳文渊,你以为……把所有罪责揽在自己身上,就能保住身后之人吗?”
柳文渊身体微微一僵,但很快恢复平静:“陛下明鉴,此案皆是臣与赵文远所为,与他人无关。”
“无关?”永昌帝从御案上拿起一沓书信,扔在他面前,“那这些信,是怎么回事?”
那是从陈文正荒宅搜出的密信,包括二皇子那封。
柳文渊看着那些信,脸色终于变了。
“这……这是伪造!”他嘶声道,“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伪造?”永昌帝冷笑,“那朕问你——永昌十六年八月,你通过陈文正,将五个被水鬼帮掳掠的举子送入观澜书院,这事,也是伪造?”
柳文渊如遭雷击。
“还有,”永昌帝继续道,“永昌十七年三月,你收受都水司郎中周世昌黄金三千两,为他儿子周文远疏通科举关节,这事,也是伪造?”
“永昌十八年五月,你与赵文远密谋,借水鬼帮之手,除掉三皇子的心腹官员,这事,也是伪造?”
一桩桩,一件件,时间、地点、人物、金额……全都准确无误!
柳文渊脸色惨白如纸,浑身发抖。
他怎么也想不到,永昌帝竟掌握了这么多证据!
“柳文渊,”永昌帝的声音陡然转厉,“朕再问你最后一次——此事,到底还有谁参与?!”
殿上一片死寂。
所有朝臣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柳文渊的回答。
柳文渊跪在地上,低着头,肩膀剧烈颤抖。许久,他才抬起头,眼中已是一片死灰。
“陛下……”他声音嘶哑,“臣……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
这四个字,等于默认了一切。
朝臣们哗然!
“陛下!”一个老臣出列,颤声道,“若柳文渊所言属实,那此事……牵扯太广了!臣请陛下,彻查到底!”
“臣附议!”又一人出列,“科举乃国家抡才大典,岂容宵小染指!必须查个水落石出!”
“臣附议!”
“臣也附议!”
一时间,附议之声此起彼伏。
永昌帝看着跪了一地的朝臣,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但更多的,是深沉的疲惫。
“众卿平身。”他缓缓道,“此案,朕已交由江清砚主理,三司协办。无论牵扯到谁,一查到底。”
江清砚?
朝臣们面面相觑。那个刚中会元、揭开水鬼帮案子的书生?他才多大?能担此重任吗?
“陛下,”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臣出列,正是内阁首辅杨文正,“江清砚虽揭发大案有功,但毕竟年轻,又无官场经验。此案干系重大,恐非他能胜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