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辞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无奈和宠溺:“知道了,江大夫。”
气氛稍微缓和了些。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直到夜深。
就在准备就寝时,王书吏突然来了——他是翻墙进来的,一身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睛。
“江郎中,谢大人,”他压低声音,神色慌张,“出事了。”
“怎么了?”谢云辞立刻按住刀柄。
“陈侍郎……死了。”
江清砚和谢云辞同时一震。
“怎么回事?”谢云辞追问。
“今天傍晚,陈侍郎的家人来报,说他一天没回家。我去他值房查看,发现他倒在书案上,已经没了呼吸,”王书吏的声音发颤,“死状……和名单上那些人一样,七窍流血。”
七窍流血!
江清砚的心沉到谷底。陈文远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死了,而且死状和土地庙更夫、可能也和那些富商一样。这绝不是巧合。
“现场有什么?”谢云辞冷静地问。
“桌上有一封信,是写给江郎中的,”王书吏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我没敢动,原样封着。”
江清砚接过信,拆开。信很短,只有两行字:
“名单有八人,第七已死,第八待选。欲知第八是谁,速查盐税案。”
落款是一个眼睛的图案。
“第八人……”谢云辞盯着那个图案,“陈文远是第七个?那第八个是谁?”
江清砚的脑中飞快运转。名单上七个人,都是富商。陈文远是朝廷命官,为什么会成为第八个?除非……他不是因为身份,而是因为别的什么。
“盐税案,”他喃喃道,“陈文远是刑部侍郎,经手过盐税案。他可能知道些什么,所以被灭口了。”
“那第八个待选的人……”谢云辞脸色一变,“难道是……”
两人对视,同时说出一个名字:
“周尚书。”
如果这个仪式需要八个“引”,而陈文远是第七个,那第八个很可能就是他的上司,同样经手盐税案的刑部尚书——周文渊。
“必须立刻通知周尚书!”江清砚起身。
“我去,”谢云辞按住他,“你留在府里,这里安全。王书吏,你跟我一起,去周府。”
“是。”
两人匆匆离去,江清砚留在书房,却坐立不安。他重新摊开地图,看着那个七芒星图案,忽然想到:七芒星阵只需要七个点,为什么需要第八个人?
除非……这不是七芒星,而是八芒星?
他快速翻阅《星相阵法考》,找到了八芒星的记载:“八芒星者,八卦之形也。此阵凶险,需八人献祭,可开阴阳之门,逆转生死。”
逆转生死!
江清砚的手开始颤抖。如果“烛龙之眼”真的在布八芒星阵,那他们的目的……可能是复活某个人,或者召唤某个存在。
而需要八个特定血脉的人献祭……
他忽然想起了“钥匙”之说。江家的青木玉佩,谢家的玄铁兵符,是打开“烛龙眠息之地”的钥匙。那如果那个地方需要献祭才能打开呢?
不,不对。父亲留下的绢帛上说“宁毁钥,勿开门”,说明开门需要钥匙,但没说需要献祭。
除非……开门之后,还需要献祭,才能得到里面的东西?
江清砚感到头痛欲裂。线索太多,却理不出头绪。他强迫自己冷静,将所有的信息写在纸上,试图找出关联。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声轻响。
江清砚立刻吹灭蜡烛,握紧了袖中的匕首。黑暗中,他听到极轻微的脚步声,正在靠近书房。
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