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砚坐在马车里,脑中思绪万千。六芒星阵,宫中贵人,孙平之死,陈文远之死……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令人不安的方向。
回到谢府时,谢云辞已经回来了,正在书房里等他。
“怎么样?”谢云辞问。
江清砚将今日的发现一一说了。听到六芒星阵和宫中贵人时,谢云辞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如果真是这样……”他握紧拳头,“那‘烛龙之眼’的幕后主使,可能就在宫中,甚至可能是……”
他没有说完,但江清砚懂。
可能是太后,可能是三皇子,甚至可能是……陛下?
“不会的,”江清砚摇头,“陛下如果真是幕后主使,何必让我们去查‘烛龙之眼’?又何必给我龙影令?”
“也许是为了洗清嫌疑,或者……让我们查错方向?”谢云辞的声音带着不确定。
两人陷入沉默。如果连陛下都不可信,那他们还能信谁?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响。谢云辞立刻拔刀,江清砚也握住了袖中的匕首。
但窗外没有人。只有一支箭钉在窗棂上,箭上绑着一封信。
谢云辞警惕地取下信,检查无误后打开。信很短,只有一行字:
“六芒星阵乃封印之阵,非害人之阵。阵法中心在太液池下。欲知真相,可查工部旧档‘太液池疏浚记’。”
落款处,画着一条盘旋的龙——和昨夜黑衣人的标记一样。
“又是他……”江清砚皱眉。
“封印之阵?”谢云辞盯着那行字,“如果真是封印之阵,那封印的是什么?为什么要用六个寺庙作为节点?”
“太液池下……”江清砚想起太液池是皇宫内苑的湖泊,陛下和嫔妃常在那里游船,“如果中心在那里,那布阵的人……”
“只有宫里的人能做到,”谢云辞接口,“而且必须是能自由出入内苑,且有权力调动工部的人。”
两人对视一眼,都想到了同一个人——太后。
太后信佛,常捐钱修庙,这是人尽皆知的事。而且太后掌管内宫,有权力在太液池动工。更重要的是,太后是三皇子的生母,如果她真的与“烛龙之眼”有关,那三皇子在其中的角色,就值得深思了。
“明天我去工部,调‘太液池疏浚记’的旧档,”江清砚说,“如果真是太后……”
“先别下定论,”谢云辞打断他,“也可能是有人想嫁祸太后。毕竟太后与陛下……关系微妙。”
陛下并非太后亲生,这一点朝野皆知。这些年,太后一系与陛下之间,确实有诸多明争暗斗。
“那黑衣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我们?”江清砚困惑道。
“也许不是帮我们,而是在利用我们达成某个目的,”谢云辞分析,“他给的信息半真半假,让我们自己去查,既能借我们的手揭开真相,又能撇清自己的关系。”
“那我们还查不查?”
“查,”谢云辞眼神坚定,“但不是被他牵着鼻子查。我们要查清楚,这六芒星阵到底是什么,封印的又是什么。至于太后……没有确凿证据前,不要妄下定论。”
江清砚点头。这才是谨慎的做法。
夜深了,书房里的烛火跳动。
江清砚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忽然道:“云辞,如果……我是说如果,最后查出来的真相,是我们无法承受的,怎么办?”
谢云辞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那就一起承受。无论真相是什么,无论面对谁,我们都一起。”
掌心传来的温暖,驱散了江清砚心中的寒意。他转头看向谢云辞,那双眼睛在烛光下清澈而坚定,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嗯,一起。”他轻声说。
窗外,秋风萧瑟。
但屋内,暖意融融。
前路虽险,但并肩同行,便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