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江清砚看着他,“别冲动,等我信号。”
两人在书房门口分开。江清砚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谢云辞则带着人,从另一条路赶往慈恩寺。
慈恩寺废墟在夜色中如同巨兽的骨骸。大火烧毁了大半建筑,剩下的断壁残垣在月光下投出狰狞的影子。江清砚在寺外下车,示意车夫离开,然后独自走向废墟。
踏入寺门的瞬间,一股焦糊混合着血腥的气味扑面而来。这里虽然清理过,但那股死亡的气息,依然萦绕不散。
他按照字条上的指示,走向原本大雄宝殿的位置。殿已塌,只剩几根焦黑的柱子立着。月光从云缝中漏下,照在废墟中央,那里站着一个人。
那人背对着他,身穿黑色斗篷,身形高大,站姿笔挺,如同标枪。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
斗篷的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下巴和嘴唇。但从身形和站姿判断,此人年纪不小,而且久居上位,气势逼人。
“江郎中果然守时。”那人的声音低沉沙哑,显然是经过伪装的。
“阁下约我来,不知有何指教?”江清砚停在三丈外,手按在袖中的匕首上。
“谢家兵符的下落,”黑衣人开门见山,“我知道在哪。”
“条件是什么?”
“聪明,”黑衣人似乎笑了一声,“条件很简单:你帮我做一件事,我告诉你兵符的下落。”
“什么事?”
黑衣人从怀中取出一卷帛书,扔到江清砚脚前:“这上面列着三个名字。我要你在一个月内,让这三个人……消失。”
江清砚没有去捡帛书:“杀人?”
“不一定是杀人,”黑衣人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可以是贬官,可以是流放,可以是意外……只要他们从朝堂上消失,不再碍事就行。”
“我为什么要帮你做这种事?”
“因为,”黑衣人缓缓道,“这三个人的存在,阻碍了陛下清理‘烛龙之眼’。他们或是被收买,或是被胁迫,成了‘烛龙之眼’在朝中的保护伞。除掉他们,才能让陛下放手去查。”
江清砚心中一动。这个理由,听起来很合理。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确实应该帮忙。但……
“既然是陛下的意思,为什么陛下不直接下旨处置?”他问。
黑衣人沉默片刻:“因为证据不足。这三个人都很狡猾,没有留下把柄。而且他们在朝中根基很深,轻易动不得。所以需要……特别的手段。”
听起来合情合理,但江清砚总觉得哪里不对。
“那谢家兵符……”
“事成之后,我自会告诉你,”黑衣人说,“你可以选择信,也可以选择不信。但你要知道,谢家兵符不仅关系到谢家血案的真相,还关系到‘烛龙眠息之地’的秘密。没有兵符,你们永远无法打开那扇门。”
最后一句话,击中了江清砚的软肋。
他深吸一口气,弯腰捡起帛书。展开一看,上面果然写着三个名字——都是朝中重臣,一位是户部侍郎,一位是都察院副都御史,还有一位是……太常寺卿。
这三个人,他都听说过。户部侍郎张俭,是出了名的清官;都察院副都御史王诚,以刚正不阿著称;太常寺卿李墨,是当世大儒,门生遍布朝野。
这样的人,会是“烛龙之眼”的保护伞?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江清砚收起帛书。
“你可以去查,”黑衣人道,“但不要打草惊蛇。我给你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后,我们在这里再见。届时,我会告诉你兵符的下落。”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