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重情义的人。”他轻声道,“可惜,道不同。”
“道虽不同,情义在。”谢云辞道,“这便够了。”
是啊,够了。
在这纷扰的世间,能遇到几个真心相待的人,已是难得。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直到秋风渐凉,薛大夫出来催江清砚回屋。
回到厢房,江清砚靠在床头,看着窗外的天色一点点暗下来。忽然,他胸口一紧——不是痛,是一种奇异的、仿佛被什么牵引的感觉。
“谢兄,”他转头看向坐在桌边的谢云辞,“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之间,好像……联系更深了?”
谢云辞一怔,随即点头:“我也感觉到了。尤其是你昏迷那几天,我能清晰感知到你的情绪,甚至……模糊的念头。”
模糊的念头?
江清砚试着集中精神,想象谢云辞手中的茶杯——
谢云辞手一颤,杯中茶水溅出几滴。
他惊讶地看向江清砚:“你……”
“我刚才……想象你手中的茶杯。”江清砚也惊讶,“你感觉到了?”
谢云辞点头。
两人面面相觑。
薛大夫推门进来,见他们神色有异,问道:“怎么了?”
江清砚将方才的事说了。薛大夫听完,沉吟良久,才道:“同生共死之术,本就有心意相通之能。只是之前你们心脉受损,未能完全显现。如今……怕是联结更深了。”
心意相通。
江清砚和谢云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能感知对方的情绪,甚至……部分想法?
“这是好事,也是坏事。”薛大夫缓缓道,“好事是,若一方有危险,另一方能立刻感知。坏事是……你们将几乎没有秘密可言。而且,这种联结会随着时间加深,到最后,或许连独自思考都难。”
几乎没有秘密。
江清砚沉默。他想起自己那些深藏心底的往事,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脆弱和恐惧。若这些都被谢云辞感知到……
“可有办法……减弱这种联结?”他轻声问。
薛大夫摇头:“同生共死,一旦缔结,便是终身。除非……一人身死。”
一人身死。
江清砚心头一颤。
谢云辞却道:“这样挺好。”
江清砚抬眼看他。
“我们之间,本就不该有秘密。”谢云辞平静道,“况且,这样我才能随时知道,你有没有逞强,有没有好好休息。”
他说得自然,江清砚却听出了话里的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