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识自己?
江清砚心头一震:“你认识我?”
“……账本……”那人断断续续道,“我……看过……你的名字……”
看过账本?
江清砚立刻明白了——这人不是被掳的举子,而是水鬼帮的人!而且,是能接触到核心账目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在水鬼帮里做什么?”他急问。
“……周……安……”那人艰难地吐出两个字,“账房……”
周安。
江清砚脑中飞快搜索这个名字。水鬼帮的账本上,确实有个叫“周安”的账房,负责记录“特殊货物”的交易。但账本里关于他的记录很少,只提到他“擅算学,通文墨”。
“周安,”江清砚握着他的手,声音放轻,“你知道那些‘特殊货物’都卖给谁了吗?”
周安眼神闪烁,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身体开始颤抖。
“……不能说……”他摇头,“说了……会死……”
“你现在不说,也会死。”谢云辞冷冷道,“但说了,或许还有活路。”
周安看着他,眼中闪过挣扎。许久,他才嘶声道:“……二皇子……”
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这三个字,江清砚还是心头一沉。
“证据呢?”他问。
“……账本……副本……”周安喘息着,“在我……老家……蓟州……周家庄……老槐树下……”
账本副本!
江清砚和谢云辞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水鬼帮果然留了后手!
“除了账本,还有什么?”江清砚追问。
“……信……”周安闭上眼睛,像是用尽了力气,“二皇子……写给柳文渊的……亲笔信……也在那里……”
铁证!
这是真正的铁证!
江清砚站起身,对谢云辞道:“谢兄,我们立刻去蓟州。”
“你的身体……”
“撑得住。”江清砚看向李崇明,“李大人,麻烦你安排车马,越快越好。”
李崇明点头:“我这就去办。但……江钦差,此去蓟州三百里,路上恐有危险。要不要多带些人?”
“人多目标大,反而容易暴露。”谢云辞道,“我和清砚去就行。李大人,你派一队精干的人马,暗中跟随,保持距离。若有变故,再出手。”
“好。”
一个时辰后,两匹快马冲出刑部衙门,直奔城南。
江清砚和谢云辞都换了便装,扮作寻常客商。江清砚裹着厚实的斗篷,遮住苍白的脸和单薄的身形。谢云辞则一身短打,腰佩匕首,眼神锐利如鹰。
出了城门,上了官道,两人立刻催马疾驰。
深秋的官道上,行人稀少。路旁的树木叶子落了大半,光秃秃的枝桠指向灰白的天空。风很大,卷起地上的落叶和尘土,打在脸上生疼。
江清砚伏在马背上,胸口那颗共同的心脏跳得又快又乱。他能感觉到谢云辞的紧张,也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极限。
但他不能停。
时间太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