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辞握住他的手,发现他的指尖冰凉:“如果你不想去,我可以一个人……”
“不,”江清砚转头看他,眼神清澈而坚定,“我们说好的,一起。”
谢云辞的心中涌起一股热流。他紧紧握住江清砚的手,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过去。
回到谢府,两人没有立刻休息,而是来到书房,开始制定计划。
太液池在皇宫内苑,要潜入不容易。好在现在是秋天,池水清浅,而且皇帝给了他们宫中地图和暗道的路线。但即使如此,难度依然极大。
“我们需要水靠和换气的工具,”谢云辞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太液池最深处有三丈,普通人无法长时间潜泳。清砚你的身体……”
“我可以,”江清砚说,“青木生机可以让我在水下闭气更久。但我们需要避开守卫。白天池边有宫女太监,晚上有巡逻侍卫。”
“那就丑时行动,那时人最困,”谢云辞说,“我会先解决外围的守卫,你在我后面下水。一旦发现不对,立刻上浮,不要管我。”
“不行,”江清砚反对,“要下一起下,要上一起上。”
两人又为细节争执了半天,最终各退一步——一起下水,但江清砚必须跟在谢云辞身后三丈,保持距离,以便随时应变。
计划定下时,已是寅时初。
窗外,月已西斜,秋露凝霜。
“睡一会儿吧,”谢云辞看着江清砚眼下的青黑,“明天还要准备。”
“嗯。”
两人回到卧房,却都睡不着。江清砚躺在床上,看着帐顶的绣花,脑中不断回想着皇帝的话,回想着父母的脸,回想着密室里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隔壁房间传来轻微的声响——是谢云辞也睡不着,在屋里踱步。
他起身,披衣出门,轻轻推开谢云辞的房门。
谢云辞正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月光。听到声音回头,看到江清砚,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江清砚走到他身边,“你呢?”
“一样。”
两人并肩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庭院。秋月如霜,洒在青石地上,将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清冷的光辉。院中那棵老槐树的叶子已经开始泛黄,风一吹,便簌簌落下。
“清砚,”谢云辞忽然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这次我们回不来……”
“没有如果,”江清砚打断他,“我们会回来。”
“我是认真的,”谢云辞转头看着他,月光下,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显得格外柔和,“有些事情,我想现在说清楚。”
江清砚的心跳漏了一拍。
“从我第一次见你,在破庙里,浑身是血,却还强撑着要保护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不一样的,”谢云辞的声音很低,却很清晰,“后来一路同行,看你用毒术救人,看你金殿上舌战群臣,看你为我挡刀……江清砚,我谢云辞这辈子,没这么在意过一个人。”
江清砚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我知道,你背负着血海深仇,我也一样。这条路太难走,太危险,原本不该把你牵扯进来,”谢云辞的声音带着苦涩,“可我自私,我想让你在我身边,想保护你,也想……被你保护。”
他握住江清砚的手,手心滚烫:“清砚,我喜欢你。不是朋友之谊,不是兄弟之情,是想与你共度一生的那种喜欢。”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
江清砚看着谢云辞的眼睛,那里面映着月光,也映着他的影子。清澈,炽热,毫无保留。
他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仿佛要冲破胸腔。那些压抑已久的情感,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我……”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