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牵机引’的配方,我见过。”江清砚平静道,“家母留下的医书里,记载过这种毒。解药,我也会配。”
他举起瓷瓶:“这里面,就是解药。放了周文远,我把解药给你。否则,他死了,你们的一切谋划,就都白费了。”
黑衣人手在颤抖。他看看江清砚,又看看身后奄奄一息的周文远,眼中闪过挣扎。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响!
那是谢云辞的信号——有埋伏!
几乎同时,四周坟堆后窜出十几道黑影,手持利刃,直扑江清砚!
“动手!”黑衣人厉喝,匕首刺向周文远咽喉——他要灭口!
江清砚早有准备,手中灯笼猛地掷向黑衣人,同时身形疾退!灯笼砸在黑衣人脸上,油火四溅,黑衣人惨叫一声,动作一滞。
就是这一滞的瞬间,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侧面扑来,匕首寒光一闪,直取黑衣人手腕!
是谢云辞!
“当啷”一声,黑衣人的匕首脱手。谢云辞一脚将他踹飞,反手割断绑着周文远的绳索,将人护在身后。
与此同时,那十几道黑影已经围了上来。刀光剑影,杀声四起!
江清砚退到一座荒坟后,从怀中取出竹筒,按下机关——尖锐的哨声响彻夜空,这是给刑部埋伏人马的信号!
几乎瞬间,四周亮起火把!数十名刑部衙役、兵士从暗处冲出,将乱葬岗团团围住!
“放下兵器!否则格杀勿论!”李崇明的声音响起。
黑衣人见大势已去,纷纷丢下兵器投降。只有为首的那个——被谢云辞踹飞的黑衣人——挣扎着爬起来,从怀中掏出一个竹筒,就要往嘴里塞!
谢云辞眼疾手快,一枚铜钱脱手而出,精准地打在他手腕上。竹筒落地,滚出几粒黑色药丸——是毒药,他想要服毒自尽。
衙役们一拥而上,将黑衣人按倒在地,扯下面巾。
面巾下,是一张陌生的脸。但江清砚注意到,他耳后有一个小小的刺青——船锚缠绕水蛇。
水鬼帮的人。
但腰间却挂着柳文渊的玉佩。
“带回去!”李崇明厉声道,“连夜审讯!”
衙役们将俘虏押走。谢云辞扶起奄奄一息的周文远,江清砚立刻上前,从瓷瓶中倒出一粒药丸,喂他服下。
周文远服下药,呼吸渐渐平稳,眼中有了焦距。他看着江清砚,嘴唇哆嗦着,许久,才挤出一句话:
“账本……在柳文渊书房……暗格……”
说完,头一歪,晕了过去。
江清砚与谢云辞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账本在柳文渊书房。
这个证据,够不够铁?
恐怕,还不够。
但至少,他们抓到了人,救下了周文远,还拿到了新的线索。
乱葬岗的火把渐渐散去,只留下满地狼藉。
夜风吹过荒坟,呜咽声更急,像是在为今夜这场生死博弈作注。
而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