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我被这番诡辩噎得无言以对,
“但是大师,您的正职工作也不怎么专业,那个木牌……并没什么用。”
“无用便是无用。”
大师闻言挑眉,他慢悠悠地捻动佛珠,
“施主你,并未受到实质侵害,不是吗?”
我怔在原地。
“那东西,因你心念而起,依附于你的恐惧与渴望。它若要害你,早已动手。既然未曾动手,说明它目前所求,并非你的性命。外物之力,如何能干涉你内心所生之相?”
他看着我,目光似乎能穿透我对他的不信任,看到我强装之下的镇定与内心深处的迷茫挣扎,
“重点,还是要靠你自己,不放下那些欲望,它就永远不会消失。外物,不过是求个心安罢了。你若心不安,戴什么都没用。”
欲望……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敲在我混乱的思绪上。
我以为自己只是恐惧那个男人,渴望摆脱他。可是否也在不知不觉间,依赖着他带来的便利与缓冲,贪恋着他替我抵抗的那些压力?
“多谢大师。”
我心情复杂地道了谢,转身想要离开,却突然想起了那巧合之事,连忙又叫住已经跟上队伍的大师:
“等等。”
快步上前,我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
“这位逝者的死因……”
“哀大莫于心死。”
大师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只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身后,传来他低低的念经声。
坐上地铁,封闭又安静的空间让我的思绪变得格外清晰。
靠上椅背,我盯着对面的空座椅出神。
不再纠结那块木牌的效用,也不再徒劳地想要找到那男人的破绽。
地铁在隧道中穿行,车窗上映出我苍白的脸。
这张脸,渐渐与灵堂遗照中温柔的微笑重叠在一起。
霎时惊出一声冷汗,我猛地低下头去,呼吸被疯狂的心跳夺走。
我突然明白,等待救赎本身就是一种屈服。如果连自己的战场都不敢踏上,那我与那些沉默地注视着她坠落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大师的话虽然神神叨叨,但有一点说对了。
外力无用,无论是警察、法器,还是别人的理解。
能救我的,只有我自己。
只是,这条独行的路,究竟该如何走下去?
地铁到站的提示音响起,我随着人流走出车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方向,只有我站在原地,被推搡着、路过着,像一个被遗忘在站台的行李。
箱子里面装满了恐惧、欲望还有那个永远微笑着的怪物,却找不到一张属于我的车票。
这一刻,我清楚地意识到,自己面对是怎样的世界。
孤独、无助和悲伤又是如此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