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头朝我眨了眨眼睛,又转向警察,声音清晰:
“警察同志,这位女士明确表示自己不认识他,但他非法闯入,持续骚扰,是否已经构成威胁?我作为报警人和现场目击者,要求你们依法将他带离,并进行调察审讯。”
小崔顿了顿,补充道:
“如果因为外表或几句说辞就忽略了实质危害,是不是太草率了一点。”
我惊愕地看向她,余光瞥见了男人僵在嘴角的笑容。
除了我自己,终于有人,当众质疑了他的“存在”。
“她说的对。”
我握住小崔的手,上前一步,
“我和此人没有任何关系,他的纠缠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的正常生活和人身安全。我要求警方介入处理。”
“真的吗?”
邻居阿姨后退到房门边,满脸惊惧,不再多言。警察们的态度也因我的笃定而动摇,年轻的那位已经伸手控制住了男人。
男人终于变了脸色,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阴郁。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似乎不方便施展“异常”,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麻烦你们了。”
我对警察点点头,牵着小崔进屋,关门前最后看了一眼——
男人被带向电梯,回首望来的眼神复杂难辨。
轻轻关上门,世界骤然清静。
我奔向浴室,解开门锁。
大海立刻扑进我的怀里,呜呜低鸣个不停。我紧紧抱住那个颤抖的身体,把脸埋进它厚实的皮毛,汲取着属于大海的温度:
“对不起大海,妈妈来迟了,对不起……”
小崔走到我身旁,也蹲下身。
我慢慢抚摸着大海的后背,抬起头,瞧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斟酌着开了口:
“他真不是我的男朋友。”
并没有将灵异实情和盘托出,我只是真假参半道,
“他就是一个跟踪狂,一直幻想我是他的女友,屡次出现骚扰我,上一次大海出事,也是因为他。”
小崔倒抽一口凉气,很是不可置信:
“我的妈呀,真是人不可貌相,刚刚差点就信了他,本以为他是纠缠你的前任来着,没想到还真是个变态!安安,你怎么不和警察说清楚呢?”
“因为说了也没人信。”
我将大海的胸背脱下,站起身,
“一个高大帅气、温柔体贴的男人,怎么会不是我这个三十岁未婚、独居、养着大狗的女人的理想对象呢?人们更宁愿相信那是段佳话,而不是一场骚扰。”
门外再无动静。
这次,男人似乎真的偃旗息鼓了。或许他的“存在”,依赖于他人的认知,而公开的否认与第三方质疑,动摇了他的根基。
他大概只能在“合理”的范围内存在。一旦被多人目睹异常,被真实的规则发现,他就必须暂时服从这个世界的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