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后座的时候,妳才开始发现:脸不是痛,而是麻,麻到像不是自己的。
妳手放在脸颊上,皮肤滚烫,可心却冷得像整个被丢进冰箱。
妳开始回放那一秒——他的表情、他的语气、他挥下的力道。
可越想越觉得荒谬:他居然真的动手了。
妳以为只有恐怖片里的人会做的事,竟然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
妳不是没想过他可能哪天会打妳。
但妳没有想过,是这么突然,这么干净,这么毫不犹豫。
回到家后,房间好安静。
安静到让人害怕。
妳坐在床边,盯着墙壁。
手指能听见自己的抖,呼吸像卡在喉咙里,整个人彷佛被丢进无声的深水里。
那一夜,妳没有哭。
一滴都没有。
因为哭需要情绪,而情绪在那一巴掌落下的瞬间被打散了。
剩下的只有茫然、空白、还有像窒息一样的自嘲。
隔天早上,妳的脸肿得像被火烫过。
妳照镜子时,心里第一个跳出的不是痛,是羞耻。
羞耻到我不敢正眼看自己。
「妳怎么会被打成这样?」
「妳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妳到底在想什么?」
妳想了很久,一个早上。
最后,妳做了一件我一辈子都没想过会做的事。
妳去了医院。
护士看到我脸时,整个人愣住。
「妳……这是怎么……?」
我吸了口气:「跌倒的。」
护士的眼神瞬间变得柔软。
那种柔软不是相信,是懂。
医生检查时很淡定:「这不是跌倒的伤。这是平面外力冲击,巴掌的痕迹。」
妳的心好像被人抓住用力扯了一下。
他继续说:「需要验伤单吗?」
那一瞬间,妳的眼眶终于热了一下。
不是因为受伤,而是因为有人用一句话确定了——妳没有夸张,也没有幻想,我是真的被打了。
妳点了头。
验伤单在列印时,我盯着那台机器。
听着印表机卡卡地吐出一张白纸。
等妳拿到那张纸,手指抖到连纸边都抓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