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拿这些钱也是给他用。」
「反正我们两个就这样了。」
这四个「反正」,正式宣告妳的价值观出问题。
妳在药效和疲累中失去方向。
有一天妳连续接了好几桌,喝到胃里只剩下酒,回家后他又拉妳去吸了一口粉。
一瞬间,妳的世界像被人用橡皮擦擦了一遍——那些法院、那些伤、那些恐惧、那些「我不该这样」的声音,全部被擦到只剩下模糊的印子。
妳觉得自己好像在云端,每天踩在柔软的东西上。
脚下没有地板,但妳懒得再找寻地板在哪里。
因为一想到地板,就是现实。
现实里有案底、有法院、有伤口、有欠款、有家人、有妳被打的画面。
粉后的那几个小时,妳可以不用想。
不想,是一种甜。
那种甜会让人上瘾。
不只是他,还有妳。
那一晚,他吸完之后,像往常一样,把用过的玻璃管随手往一旁一丢。清脆的一声落在电脑桌上,薄薄的回音像敲在妳的后脑杓。
他躺回床上半靠在床头柜,眼神懒得不得了,却像能把妳整个人看进去。
指尖还残着粉末的晕白,他呼出一口长气,像刚从某个遥远又舒服的地方回来。
「妳有没有觉得,这样也不错?」一句轻得像风的话,偏偏像一道雷劈在妳心上。
妳愣住。
不是因为他的问题,而是因为妳的大脑──第一时间真的想点头。
妳差点脱口而出:
「对啊,至少不用上班。」
「对啊,至少收入比较快。」
「对啊,至少有人陪。」
妳什么都没说出口。
但妳的沉默,就是最诚实的答案。
他注意到了。
他永远都注意得到。
下一秒,妳突然侧过身,整个人往他胸口贴上去。
像一只被驯化得很好、会自己凑上去寻找主人温度的小动物。
妳把脸埋在他的锁骨下方,声音小到像怕吵醒谁似的:「……确实很好赚啊,而且……我是不是越来越乖了?」
他低笑了一声,那笑声没有温度,但有控制欲。
像是看到训练半年的宠物,终于学会自己走到正确的位置。
他抬起手,指尖捂上妳的后脑,让妳整个人贴得更靠近他的胸膛。
「乖?」他像是在品味这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