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复不知道几次,妳还是加了好友。
经纪很快回妳:
「妹妹有做过吗?」
「介意给几张照片看看吗?」
「有想做哪一区?」
妳一边回,一边觉得自己好像在把人生拆开重组。
妳很清楚地在心里对自己说:「我去,是为了还债,我不再为了谁。我只卖时间、卖笑、卖酒,不卖身,不卖灵魂。」
那一刻,妳突然发现自己居然还有资格跟自己立约。
夜场不是干净的地方。
但妳知道,这一次,妳进去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把自己的生活从废墟里捡回来一点。
就在妳忙着联络酒店经纪、安排面试时间、试着在脑子里预演未来的夜生活时,另一封信寄来了——法院通知。
是那一件,2023年那一晚,妳第一次被他打到整个人怀疑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家的那一晚。
第二次开庭日期排在他回台中之后。
妳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
法院的冷气一样冷。
长椅一样硬。
妳坐在那里,手心全是汗。
法官叫案件名称,叫到妳的名字。
妳站起来。
再叫被告的名字,没有人应。
妳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位置,空的。
那张椅子干干净净,像从来没有人坐过。
法官眉头皱了一下,翻了翻资料,语气冷:「被告第二次未到庭。」
第二次。
妳笑了,不是因为法官生气,而是因为妳这才真正意识到:他连面对自己做过的事,都懒得出现。
法官抬起头,看了妳一眼,那眼神里有怒,也有一点替妳不值。
他说:「会再安排下一次开庭,他再不到,就申请通缉。」
妳站在那里,喉咙一阵发紧。
之后的流程妳记不太清楚。
只记得走出法院那一刻,阳光刺得妳睁不开眼。
妳手机震了一下,不是他的讯息,是酒店经纪传来:「明天有一间店可以去试班。」
妳忽然觉得,人生就是这样荒唐——一边是法律追着一个逃跑的加害者,一边是妳要为了自己的生存走进另一个陌生的夜晚。
而他呢?
有人因为他还在负债,而他可能只是躺在台中的某个房间,抱着手机打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