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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8狼人（第3页）

“是不少。但是心里难受。媳妇跑了，说闲话的多，我爹妈看见我更难受。索性离得远点。”李军低着头垂着眼，一副丧气的模样。“还好出去了，否则也没现在的好日子。”

“黄桃是怎么认识的？”

李军抬眼飞快扫了一眼成召，他似乎没想到对面的警察知道的还挺全面。

“我在他们村租了私建房开店。房子在她家那条街上，她来过店里几次，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她为什么改名字？

“名字是他爷爷起的。她嫌是个男名，他爷爷有点重男轻女。结婚顺便改了。”

“李萌萌是你跟黄桃的孩子？”

“是。”李军忽然笑得很明媚，“海子跟她妈一样漂亮，学习也好。”说到学习他脸上的笑又淡了，长长吁出一口郁气，“哪都好就是太好强了，成绩一下滑就崩溃。我和他妈也不懂怎么会弄成这样。发现晚了。大夫说是‘重度抑郁’，让住院，住吧，总比……”他眼角迅速湿润了。

大家静静看着这个无助的男人为心爱的女儿垂泪。李军兀自伤心一阵，抬头看看成召。“孩子自杀的事闹得学校和老师都怕了，我没办法，办了休学送去医院治疗。我不期望她能考上大学，只要能平平安安地长大，我养她一辈子都行。”

唐远几乎要信了。不，还差一点就信了。李军自始至终只说自己和女儿，从头到尾只承认过妻子漂亮。难道一个妻子、一个母亲在一个家里起到的作用就是美貌吗？李军如果是十足的大男子主义、大家长做派，他会下意识忽略黄桃的地位和作用。可他给人的感觉明明不是强势的男人。还是，李军不想说妻子？或者不能多提及？为什么？相反，他谈及宋文更多，倾注的感情也不像假的。

“你女儿现在再医院治疗？哪家医院？什么科室？”

“丰城五院的精神科。是萌萌出什么事了吗？”李军有些慌乱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接着开始摸索手机。

“最近一次探望李萌萌是什么时候？”成召伸出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

“回谢家庄的前一天，我刚去过。”李军把掏出来的手机又塞回兜里，不安地看着成召。

“你自己？”

“是，我一个人去看的。她妈回定安了……我们吵了一架，她要离婚，我不乐意。孩子都这么大了离啥离，凑合过吧。我让她回定安看看我老丈人和丈母娘散散心。”李军有些沮丧地搓搓额头。

“为什么吵架？”

“她想让萌萌回家，可是萌萌的状态不稳定，我们也没空24小时盯着她，万一出事了我俩都别活了。”李军恨恨地拍了下大腿。“她总觉得孩子问题不大，可是都自杀好几回了怎么能没事。”

“你最近一次见李萌萌，她的状态怎么样？”

“没以前好，但是也比闹得最凶的那阵好太多了。你们是没见过她闹自杀那阵，我恨不得一头撞死。”李军说着眼眶红了。“看见我一个字也没跟我说。我知道她怪我把她留在医院里。可是不看病怎么办啊？！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

这是从见到李军后，第一次情绪激动，声调高得吓人，两只手攥成拳头，屁股离开了椅子，仿佛要跳起来了。

见大家都看着他没反应，李军又坐回去，大手在脸上一抹，一张憨厚可亲的脸又出现在众人面前。

“店里很忙吗？”

“有忙的脚打后脑勺的时候，也有闲的时候。店小，没雇人。取货、送货、卖货都是我和黄桃。为了那个店我全家心血都投里面了，哪还有钱雇人。也腾不出一个闲人看孩子。”

这话多少有些矛盾。李萌萌的治疗费和住院费一个月在五千到八千之间。在丰城雇一个成年男人取货送货大概也是这个价位。

“李萌萌的治疗费用全部是家里付的？”

“不是。她在学校被同学欺负……发病了。学校为了安抚家长，答应支付三年治疗费用。”李军说着瞥了成召一眼。

这也说不通。李萌萌的治疗费学校付三年。黄桃为什么要让李萌萌出院？粗略推算一下，李萌萌从去年夏天入院到今年夏天，住院刚满一年。

是医院里做了什么让黄桃不满意的事？还是李萌萌的家庭和学校之间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