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萌萌丰城人,毛巾厂中学的学生。高二跳河自杀,休学后三次吞药自杀被父亲送进五院治疗。李萌萌的父亲李军在丰城批发市场做成衣女装批发。原谢家庄人。
——秦宁曾就读丰城一中,本校重点培养的尖子生,成绩名列前茅。高考前半年突然成绩下滑,频频请假。高考失利,勉强过了丰城师范的分数线。大四在宿舍割腕自杀。
——十三位病人分别自杀,报社、危害他人安全,被家人送到五院。不论是死去的秦宁、三位年纪大的女人,以及康复的马小青,的亲属全都搬离了丰城,出国的出国、移民的移民,去了大西北的、去了南方小城的。只有病患本人还留在丰城。探视记录少得可怜。只有一位叫何美玲的女人,每个月都有家属探视,探视人写的是堂姐何美佳。何美佳是福利院的老师,52岁,独居。
附件是五院的诊断证明,探视记录,缴费记录。
“三个女孩儿都因为自杀被送进五院。可是并没有说明什么原因导致自杀?”
“青春期女生自杀,家庭,感情,学校。父母有无家暴,有没有早恋,有没有性生活,在学校有没有遭受老师或学生的霸凌。可是五院的病历上一概没有。”
“没有另外几名还在五院和康养的病人的详细资料。”
“咱们的人已经去毛巾厂和五院查了,估计明天才会拿到。”
“把女儿独自留在国内,带着儿子移民去泰国。小孟在芭提雅度蜜月。这些信息可不可信,查查就知道了。通信回复了,记得通知小孟让他去见见马小青的父母,看看这夫妻俩在再泰国干什么。”成召对周翔说。
周翔忍俊不禁道:“小孟怎么都没想到,度蜜月还得查案。”
“做刑警活着就得查案,否则生活了无生趣。”刘越自豪地说道。
“李萌萌的信息里只标注父亲,单亲家庭?”成召转向张贺,“我记得在谢家庄驻村的兄弟也在来了。”
“谢家庄也是我们派出所辖区。接到报警,派出所先让他过来支援,现在应该在村子里。”张贺掏出手机想打电话,后又想起没信号,于是道:“我开车过去一趟,换他过来。”
张贺离开的时候,一份“招工内幕”投在墙上。
——三工买正。三工买正,通过特殊途径招进去的工人要拿前三年的工资买进厂的正式职工的名额,工资发放从入厂的第四年开始;这期间工人及家属一旦泄密,工人直接开除;三工买正的职工信息透明可查,但是前三年的工资他们拿不到。
——临五去一,这条针对临时工,同样是特殊途径招进去的临时工,每五个月的工资扣除一个月的工资,干不满五个月也要扣一个月。”
“宋程家西边的邻居,男人叫吴志,女人叫孙华,他们的儿子在毛巾厂上班。据吴志说花了两千块拖宋程办进去的。”钱青青说,“当时孙华十分不满地哼了一声。他们家的孩子大概率是‘三工买断’或‘临五去一’的工人。”
“能被他们忽悠住的人,大都是文化程度有限、见识有限、除去务农没有更好出路、想挣钱但又不是急用钱的人。比如吴志家和蔡老九和蔡安全等人。蔡家一半土地卖了给媳妇看病,又相继借了几笔钱,到现在还在还债。父母没学历或学历低,孩子上没上完九年还不知道,他们对能在大城市里有一份正式工作,有着狂热的向往。这样的家庭在附近几个庄里不在少数。
“被招进工厂的人大多是农村无业青年,父母有地,家里有基本收入,自愿白干三年。他们大多数人都觉得值得。在他们看来没文化没学历,只亏损三年工资已经很好了。”周翔将收集的信息大致说了一遍。
这么多人的心甘情愿、趋之若鹜,成就了盘剥者的野心。
这时,办公室的门从外面打开,张贺去而复返,情绪甚至有些激动。“成队我们蔡所长来了。”
“你激动什么?”周翔预感张贺激动的不是蔡所长来了。
“他把李军带来了。”张贺指向窗外说。
办公室里几个人面面相觑,或惊讶或疑惑。来得也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