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陈夕毫无办法。
陈夕再一次蹲在花圃边,抱紧自己的身体,她的眼泪几乎要偷偷掉下来,保安大叔的手机突然响了。
“喂,哪位?”保安大叔对着手机说。
“你怎么才接电话!”保安大叔不知听到什么,大嗓门地道:“有个小姑娘等你等了一个晚上了,就在南门这里!你别挂,我让她过来接电话。”大叔放下手机,在保安亭里冲陈夕招手,“小姑娘你快过来!你找的那个人打电话来了!”
陈夕一抹眼睛,像离弦的箭,嗖一下冲到保安亭门口,双手颤抖着接过手机,放在耳边,“阿……阿默?”
失望了太多次,以至于说话没有底气。
“夕夕,你别走,我马上就到。”陈默停顿一下,快速留下一句话。
“阿默……”陈夕想跟她多说两句,可听筒里已经传来嘟的声音,电话挂断了。
陈默来得比陈夕想的更快,一路跑到临大南门,步子跨得堪比百米跨栏。
陈夕远远见到心心念念许久的身影,脸上终于有了光彩,不等陈默跑近,自己也大步跑着,迎了上去。
“夕夕……”
陈默气没喘匀,被陈夕一个冲刺抱住,“阿默,我好想你。”说着,憋了许久的那滴泪终于掉了下来。
陈默却神色大变,和陈夕久别重逢的喜悦下一秒变成警惕和心计,向前看了眼一直笑着注视她们的保安大叔,抓着陈夕的胳膊,冷静地把她从自己身上拽下来,“待会儿再说,夕夕,我们先去感谢一下保安。”
陈夕不觉有异,放开陈默,欢喜地要牵陈默的手,却被陈默一个快步往前给躲开。
陈夕看了眼自己抓空的手,有些吃惊。
而陈默已经站在了保安亭门口:“叔叔,这是我朋友,来找我玩的,我之前手机静音,没注意到电话打进来,谢谢你一直帮我照顾她。”
保安大叔之前和陈夕短暂接触,看陈夕的神态,分明是来找男朋友的,不想电话打过来是一个女孩的声音,来接人的也是女孩,虽有惊讶,只当她们是关系好,并不过分震惊,也没往别的地方想,摆摆手道:“小事一桩,说什么谢不谢的,你来接她就好,这姑娘怪可怜的,蹲在这等了一晚上了,我真怕她遇到坏人。”保安指了指校门外的花圃。
想到陈夕在这蹲了一晚上,就为见自己一面,陈默心里跟蚂蚁夹了似的,又酸又疼。
她和保安道完谢,带着陈夕走进临渊大学的校门,往里走了很深一段路,直到周围空无一人,陈默才停下,转身,看向陈夕,轻轻叹了一口气,向她微微张开双臂,眉眼柔和。
陈夕瘪瘪嘴,小跑着撞进陈默怀中,没忍住委屈,也没忍住哭。
陈默稳稳接住,微凉的掌心托住她的后脑勺,声音像水一样温缓,“夕夕,有时我真不知道,你究竟能傻到什么程度。”
字眼带着贬义,话里却藏着骄傲的语气,“你一个人走了多远,等了多久,才会到了这里,就为见我一面,这买卖太不值。”
“值。”陈夕抓紧陈默的背,小声啜泣,“能见到你,就值。”
“我再过一个月就回去了。”
“我等不了那么久。”陈夕抵着陈默的心窝,猛烈摇头,“我现在才知道,阿默,没有你,我的世界真的会崩塌。”
被拽开的拥抱、被躲避的牵手,那些内心小小的异样,在投入陈默怀抱的这一刻变得微不足道。
陈夕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如此离不开陈默,就像离不开水和空气。
只要陈默还在,那些躲闪都可以被选择性地忽视掉。
“腿酸么?”陈默问。
保安说陈夕蹲了一晚上。
“酸。”陈夕脸皱起来。
“坐下。”陈默拉着陈夕坐在旁边石凳上,半蹲在陈夕脚边,手指摸上了她的小腿。
“阿默……”陈夕以为她要做什么出格的事,正要制止,却见那双细瘦秀美的手搭在小腿肚子上按摩起来,姿势优美得像弹钢琴一样。
力道刚刚好,只按了一会儿,陈夕便惬意地眯起眼。
“好了阿默,我腿不酸了。”陈夕小声说。
陈默不信,笑道:“这会儿不按透,明天肯定哭着喊着说腿疼,我还不知道你。”
明明是调侃,陈夕却听得心暖,傻笑,“阿默,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你说得对,这世上我有你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