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警铃大作,睁眼一瞧,只见陈默一双眼神色清明,哪有半点惺忪的样子,分明是蓄谋已久。
“唔!”陈夕作势要挣脱,但为时已晚,陈默一声闷笑消失在两人唇齿交缠间,一个翻身,陈夕就被压在了身下,两个手腕也被陈默牢牢按住,动弹不得。
“阿……阿默……”陈夕两只眼珠子紧张得乱窜,一会儿看看头顶,一会儿看看旁边,就是不敢看陈默,“原来你……你也没睡……”
她不聪明的脑袋瓜使劲想,企图想出个理由解释自己的行为。
怎么解释呢,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刚才究竟是为什么。
额头上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偏这时陈默不肯放过她,压着她,带着笑意问:“夕夕,你为什么亲我?”
“我……我哪有……”
“那你刚才在干嘛?”
“我……我怕你着凉,帮你盖被子……”
“盖被子?”陈默挑眉,“用嘴盖?”
陈夕脑门上的细汗汇聚成豆大的汗珠,顺着太阳穴往两鬓里流,“我那是不小心,摔……摔……”
陈夕编不下去了,眼角微红地讨饶:“阿默,你放过我吧,对不起,对不起还不行么?”
“道歉干什么。”陈默满眼含笑,俯身亲了亲她的嘴角,“夕夕,我喜欢你这样,喜欢极了。”
陈默很少用极致词,她说话总是模棱两可,话不说死,就看听的人怎么理解。
陈夕听到她说喜欢,后面还跟了个“极了”,又急又怕的心脏深处,突然涌起一丝甜,少而浓烈,很快充斥了胸膛,让她嘴角忍不住向上翘,又发觉此刻不是开心的时候,忙往下压一压,怕被陈默发现端倪。
陈默本就敏锐,离得又近,想不发现都难,胸中含着说不出的舒畅,这几天被陈夕拒绝的郁结一扫而空,忍不住蹭了蹭陈夕的额头,连带着调子都是难得的轻快,再也不是那副故作老成的沉稳做派了,清凌凌地说:“夕夕,我知道你为什么想亲我。”
“为……为什么?”
陈默正要开口,宿管打着电筒路过,陈夕紧张地张大嘴,陈默捂住她的嘴,食指抵在自己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要是宿管发现就完了,十张嘴也解释不清。
陈夕心跳如雷,陈默也不遑多让。
紧张的气氛弥漫了整间寝室,待到宿管的脚步声远去,两人长舒一口气,不约而同地对视,同时乐出声来,又默契地捂住对方的嘴,好让这笑声别漏了出去。
“阿默,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紧张。”陈夕乐得呲出了细牙。
陈默捏着她的脸说:“别打岔。”
陈夕正了神色。
陈默才道:“夕夕,你想亲我的理由,和我想亲你一样。”
“我没什么理由。”陈夕别过脸,攥紧了枕头。
“可是我有。”黑暗里没有戴眼镜的陈默,张扬的、自信的、富有生命力的,黑色的眼睛亮得就像宝石,闪动着少年人真挚的情感,纯粹又热烈,“夕夕,我喜欢你。”
“不是想牵你手的喜欢。”
“是想和你拥抱亲吻的喜欢。”
有人见过陈默温和如水的眼睛,有人见过陈默阴沉诡谲的眼睛,只有陈夕,见过陈默烈火一样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