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陈默笑道,“明天见。”
郑初凝盯着陈默片刻,眼珠子一转,突然踮脚勾住陈默的脖子,在她脸畔轻轻落下一吻。
陈默反应过来以前,郑初凝已经跳出去老远,冲陈默挥手:“明天见。”
陈默几乎要吐了,回到寝室后立刻冲到水龙头底下洗脸。
真恶心,陈默忍住呕吐的欲望,在自来水底下一遍遍把自己的脸搓到通红为止。
除了陈夕,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很恶心。
光洗脸还不够,陈默扯着衣领闻了闻,觉得身上沾的郑初凝的气味也让人作呕,她想也没想就进了浴室,把自己从头到脚重洗了一遍。
出来后,陈夕已经上好药,收拾好东西,先去教室了。
阳台上晾着她滴水的帆布鞋。
她该喝一包热热的感冒冲剂,要不明天一定会发烧。
都因为郑初凝的打岔,陈默没来得及提醒陈夕,也没能看清陈夕脚上的伤到底多严重。
眼睛哭肿了,脚也撞肿了,还被大雨淋了个透。
没有了陈默,陈夕把自己弄得一团糟。
体质这么差,要真病了,不知多久能好。
陈默心软了,她不想赌了。
她想,要不慢慢来吧,再给夕夕多一点时间,她和夕夕朝夕相处,夕夕还能选择谁呢?早晚都是她,时间而已。
这个晚是多晚,陈默心里没底。
明天吧,陈默心狠地想,明天陈夕还要死扛,自己便先妥协。
总不能真的拿陈夕的身体去做赌注。
然而,她没能等到明天,陈夕也没能撑到明天。
晚自习下课后陈夕的脸色就有点不大对,到了半夜,黑灯瞎火中,陈夕忽然在床上高频率地翻滚,嘴里也开始哼哼唧唧。
刚听到她的哼唧,陈默想假装不在意,再挺一会儿。
没有挺过一分钟,陈默泄了气。
算了,朋友就朋友吧,何必急在这一时。和陈夕的关系中,陈默少见的先低头。
陈默翻身下床,打开灯,坐到陈夕床边,轻轻拍她的肩膀,“夕夕,夕夕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陈夕从背对着陈默的侧卧变成仰躺,陈默吓得变了脸色。
陈夕的整个脑袋已经红得像烧着的烙铁,一摸额头,比热烙铁凉不了多少!
“夕夕!还能听见我说话么?”向来镇定的陈默此刻慌了神,她摸着陈夕滚烫的脸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一遍一遍地试图唤醒她的意识。
“难受……我难受……”陈夕的脸忽然被陈默清凉的手掌捂住,终于能开口说话了,眼皮挣扎着掀开,看到陈默模糊的人影,泪水涌了上来,强撑着病体,坐直身子,一把抱住陈默,死活不放手,“阿默,我好难受……”
“好痛……阿默……”陈夕的泪水滚进陈默颈窝里,“我痛得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