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似是触及灵魂深处,令时漱雪无法动弹。
时漱雪不是喜欢给人添麻烦的性格,最擅长的是跟人划清界限,面对池夜雨嫁接式的热情只想躲闪。
她自始至终明白,池夜雨对她的一切付出都是源自时羡鱼过往同她的交情,和时漱雪自身没有一丝一毫的关联。她和池夜雨,不过是认识的不到24小时的陌生人。
可池夜雨跟说试着信任一下她,若说这句话的人是时羡鱼,她肯定是要嗤之以鼻的,那个和她有直接血缘关系的女人完全不值得信任。而与时羡鱼有密切交集的池夜雨,是个不靠谱程度更甚于时羡鱼的怪人——
她不应该交付信任的。
感激归感激,她会记下池夜雨在外婆和她身上支出的花销,在将来工作赚钱后连本带息偿还,但这和池夜雨口中想要她做到的是两码事。
时漱雪做不到心安理得地接受池夜雨带来的好处。
她安安静静地凝视着池夜雨,难得没有错开视线的交流,池夜雨的耳钉好亮,今天的日光过于刺眼了,她被晃得有点发涩。
池夜雨唇边衔着笑意,眼瞳仿若高纯净度的宝石,闪烁着亮晶晶的、纯粹的、真挚的光。
“……好。”时漱雪语调低低地回了个字。
对着这张满是期待的漂亮脸蛋,她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
而且,时羡鱼从不会说什么监护人的职责诸如此类的内容,她不会往自己身上揽担子,只会把本属于自己的义务甩得远远的,然后像玩躲避球一般避开所有可能的麻烦。
这样想来,池夜雨可能会比时羡鱼好一点儿?
闻声,池夜雨的脸上绽出更加明朗的笑容:“既然这样,跟我回家吧!”
“什么?”
“其实我今天有排练,明天在P大附近的livehouse有场演出,跟我回家玩吧,我要把你介绍给她们。”池夜雨道:“我家就在附近,特别近,你不上车跑着也能到。”
时漱雪意识到她早有所谋,前边说的那一大串地名只是为了让自己降低心理下限,以更好地实现她的最终目的。
池夜雨似是看出她的腹诽,为自己证言道:“如果你想环球旅行我也可以立马翘掉演出和工作去陪你的。”
“还是免了。对您的乐队队员好一点吧。”时漱雪道。
回到车里,池夜雨将她的手机单手抛向时漱雪,另一只手解锁自己的手机,在乐队群里发了条消息。
【一条死鱼在濒死尖叫(4)】
伟大的leader:一会儿回去我要给你们个惊喜!!
甜瓜:[狗狗探头。jpg]
再开贝斯笑话拉黑:快点回来!你要迟到了!
于修:什么惊喜?
池夜雨侧眸掠过旁边低头看手机的时漱雪,发丝垂落,轻扫过一小截白玉似的脖颈。
她又在群聊里回了条短讯,随即发动车辆。
【一条死鱼在濒死尖叫(4)】
伟大的leader:@再开贝斯笑话拉黑我可是带了surpriseeeeee回来,够你们尖叫三分钟
再开贝斯笑话拉黑:别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