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钗按照记忆中的地址,寻找父亲当年的老友张老爷的府邸。张老爷当年曾是父亲的下属,如今已是苏州的富商,想必能容她们暂避一时。
穿过几条街巷,终于来到张府门前。张府的大门气派非凡,朱红的大门上钉着铜钉,门旁蹲着两只石狮子,透着几分威严。宝钗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门上的铜环。
一个老管家打开门,探出头来:“你们是谁?找哪位?”
“烦请通报张老爷,就说故人之女薛宝钗前来拜访。”宝钗恭敬地说道。
老管家上下打量着她们,见她们衣着朴素,带着孩子与行李,像是逃难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我们老爷不在家,你们请回吧!”
“不在家?”宝钗一愣,“那我们可以在这里等他回来。”
“不必了!”老管家不耐烦地说道,“我们老爷忙着呢,没空见你们这些不相干的人!赶紧走,别在这里碍事!”
说完,就要关门。薛姨妈连忙上前阻拦:“老管家,我们真是张老爷的故人,当年张老爷还在我们家做过客,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老管家冷笑一声:“故人?如今荣府都倒了,你们不过是丧家之犬,还想来攀附我们老爷?真是可笑!再不走,我就叫人了!”
这番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刺在宝钗的心上。她没想到,昔日的老友竟然如此凉薄,在她们落难之际不仅不肯相助,还如此羞辱她们。薛姨妈气得浑身发抖,想要争辩,却被宝钗拦住了。
宝钗脸色苍白,却依旧保持着镇定:“既然张老爷不愿相见,我们自然不会叨扰。只是没想到,张老爷竟是如此忘恩负义之人,当年若不是我父亲提拔,他也不会有今日的地位。”
老管家被说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狠狠关上了大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宝钗望着紧闭的张府大门,心中一片冰凉。她原以为到了苏州就能找到依靠,却没想到会遭遇这样的冷遇。薛姨妈忍不住落泪:“这可怎么办?张老爷不肯收留我们,我们去哪里落脚啊?”
宝钗深吸一口气,擦干眼角的泪水,眼神变得坚定:“姨妈,别哭。天无绝人之路,我们一定能找到落脚的地方。荣府虽然倒了,但我们还有一双手,总能想出办法活下去。”
她抱着贾桂,转身望向繁华的苏州城。阳光洒在街道上,照亮了青砖黛瓦,却照不进她心中的阴霾。但她知道,哭泣与抱怨毫无用处,只能靠自己的双手与智慧,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为自己与家人闯出一条生路。
就在这时,贾桂突然伸出小手,抓住了宝钗的衣襟,咯咯地笑了起来。孩子的笑容纯真而灿烂,像是一缕阳光,驱散了宝钗心中的部分寒意。她低头看着孩子的笑脸,心中暗暗发誓,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都要保护好贾桂与薛姨妈,在苏州站稳脚跟,等待宝玉前来汇合。
五、绣坊筹·绝境求生觅商机
宝钗带着薛姨妈与贾桂,在苏州城的街巷中漫无目的地行走。眼看天色渐暗,她们还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薛姨妈心中愈发焦虑:“宝钗,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流浪吧?要不找个便宜的客栈先住下来,再慢慢想办法?”
宝钗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她们找了一家最便宜的客栈,租了一间狭小的房间,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与一张桌子,阴冷潮湿,与之前住的悦来客栈相差甚远。安顿好后,宝钗坐在桌前,看着窗外的夜色,陷入了沉思。她知道,一直住客栈不是长久之计,必须尽快找到谋生的办法。
“宝钗,你精通刺绣,不如我们开一家绣坊?”薛姨妈突然说道,“当年你母亲也擅长刺绣,你从小就跟着学,绣出来的东西比市面上的都好,说不定能靠这个谋生。”
宝钗心中一动,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她确实精通刺绣,不仅擅长传统的苏绣技法,还能融入自己的创意,绣出独特的花纹。只是开绣坊需要本钱,她们身上的碎银所剩无几,连房租都快付不起了,哪里有本钱开绣坊?
“姨妈,开绣坊需要本钱,我们没有那么多银子。”宝钗无奈地说道。
薛姨妈想了想,从包袱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银镯子:“这是我陪嫁的银镯子,虽然不值多少钱,但也能换些银子,先凑凑,说不定能开一家小绣坊。”
宝钗看着银镯子,眼眶泛红:“姨妈,这是您唯一的念想,我不能要。”
“什么念想不念想的,能活下去才最重要。”薛姨妈把银镯子塞进宝钗手里,“就这么定了,明天我们就去把镯子当了,找个小门面,开一家绣坊。”
宝钗推辞不过,只好收下银镯子。第二天一早,她们就把银镯子当了,换了少量银子。接着,她们在苏州城的偏僻角落,找到了一间狭小的门面,门面虽然不大,却还算干净,租金也便宜。
接下来的几天,宝钗与薛姨妈忙着收拾门面,购置刺绣所需的布料、丝线与工具。附近的邻居见她们母女俩开绣坊,都纷纷来看热闹,有好奇的,也有同情的。宝钗一边收拾,一边与邻居们打招呼,态度温和而友善,渐渐赢得了邻居们的好感。
绣坊终于开张了,取名为“宝钗绣坊”。开张那天,没有放鞭炮,也没有宴请宾客,只有几个邻居前来道贺。宝钗拿出自己绣的几件绣品挂在店里,有绣着花鸟的手帕,有绣着山水的屏风,还有绣着人物的荷包。绣品做工精细,花纹独特,色彩鲜艳,很快就吸引了一些路人的注意。
然而,开张几天,绣坊的生意并不好。虽然有不少人来看,但真正购买的人却寥寥无几。一是因为绣坊位置偏僻,知道的人不多;二是因为市面上的绣品众多,她们的绣坊没有名气,很难吸引顾客。
薛姨妈心中焦急:“宝钗,这样下去可不行,我们的银子快用完了,要是再没有生意,我们就只能关门了。”
宝钗也有些担忧,但她并没有放弃。她仔细分析了市面上的绣品,发现大多款式陈旧,缺乏新意。她决定创新,设计一些融入时尚元素与隐晦花纹的绣品,吸引顾客的注意。
她关起门来,潜心设计。她想起黛玉诗稿中的意境,将诗句中的画面绣在布料上;她想起荣府的繁华景象,将亭台楼阁、花鸟鱼虫绣在屏风上;她还将通灵宝玉的保护密码融入花纹中,既美观又暗藏深意。
几天后,宝钗推出了一批新的绣品。这些绣品款式新颖,花纹独特,色彩搭配巧妙,一挂出来就吸引了众多顾客的目光。有一位富家太太看中了一幅绣着“寒塘渡鹤影”的屏风,出价高价买下;还有几位小姐喜欢绣着诗句的手帕,一口气买了好几条。
绣坊的生意渐渐好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宝钗绣坊”,纷纷前来购买绣品。宝钗不仅绣制成品,还接受顾客的定制,根据顾客的要求设计绣品。她的绣品做工精细,创意独特,很快就在苏州城小有名气。
薛姨妈看着日益红火的生意,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宝钗,太好了,我们终于能在苏州立足了!”
宝钗也松了口气,心中涌起一丝成就感。她知道,这只是开始,往后的路还很长,但她已经找到了谋生的办法,也看到了希望。她抬头望向窗外,阳光洒在绣坊的招牌上,闪闪发光。她仿佛看到宝玉正朝着苏州赶来,看到她们一家人团聚的场景,看到荣府平反的那一天。
然而,她并不知道,贾雨村早已在苏州布下了天罗地网,正四处搜寻她们的踪迹。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逼近。而通灵宝玉在绣品的花纹中,也隐隐感应到了影族的能量波动,预示着一场跨越时空的博弈,即将在这座古老的城市里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