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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败俱伤（第1页）

出乎意料的，季槿最后是在一家有些年头的苍蝇小馆里找到的云出岫。

纷乱，嘈杂，又仿佛将真正的人间烟火味披在了肩上。

季槿提着打包好的早餐，小心越过周围人无处安放的腿前进，视线之内，云出岫坐在靠边的位置，桌上盖了半碗料的面条还咕噜冒着热气。

“……阿岫，”季槿试探着在她对面坐下，面前还是一副没有被及时收走的碗筷，占据大半桌面后，连阿姨准备好的打包盒都摊不开。

云出岫咬下唇边最后一口面，抬头看了她一眼：“这里坐不下了，你自己找个地方先把饭吃了。”

季槿摇了摇头，朝老板要了一份和云出岫同样规格的面，杵在面前僵持了一会，眼睛一眨不眨，只顾着观察云出岫现在的情绪。

云出岫懒散掀了掀眼皮，看了眼她，又看了眼那碗热气腾腾却无人问津的面，很平静地说：“还要继续浪费吗？”

季槿又摇头，似乎想说什么，但很快再次失去兴致。

苍蝇小馆里逐渐热了起来，吱呀吱呀转动的风扇挡不住外头升高的太阳，只勉强切割留下微凉一角。

云出岫慢条斯理填饱肚子，刚放筷，手边就恰到好处的递来一张干净的纸巾。

季槿还是用那种诚恳又瑟缩的目光安静注视着她，面前的碗一点没动，手里提着的也没有。

云出岫这回有空搭理她了，“我知道你发疯是装的，虽然有点蠢，但出发点尚可。”

“我没怪你，”她喝了口温水，算算时间，觉得这样“防置”过后季槿应该已经冷静了不少，“把早餐吃了吧，我等你吃完再走。”

季槿：“……还是要走吗？”

季槿确实冷静了不少，甚至有点冷静过头了。

“阿岫，你平常不会让我等这么久的，”她试图理性分析，可一回想，就能察觉到云出岫态度的微妙不同，心里更没底了，“而且你很意外我会出现在这里。”

云出岫态度坦然，指了指一看就有些年头的桌面，说：“这里是我曾经读书时经常来的地方，它不像是你会选择的风格。”

季槿抓了把头发，声音越发低沉：“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知道，”云出岫眼神很淡，像是和朋友说话一样，平静又无奈的开口道：“季槿，我比你想象中知道的要少得多。”

“定位，”强压下几乎涌到嗓子眼的酸涩，莫名的，季槿有些恍惚，又委屈得心脏发紧，“……我是靠着定位找到你的，阿岫，你没接我的电话。”

云出岫从来不是一个只许州官放火的人，她想要时时刻刻掌握季槿的位置，所以，连自己的位置也一并送上。

季槿从来没有觉得这是什么好事，只是因为在意云出岫的心情才从未制止，但同样的，那个软件躺在她每一部手机里，也从来没被动用过。

直到现在。

“阿岫总是对的，”季槿有些狼狈，整个人被情绪蒸发了一样，说话也语无伦次起来，“我不够了解你，如果不是有这个定位，我还不知道得在外面转多久……阿岫也不接我电话。”

“这很没必要，”云出岫只觉得眼前人已经完全被病毒腌入味了，甚至已经到了偏执的地步，“没有谁能完全理解另一个人所有的思维方式，哪怕睡在同一张床上。”

季槿一下慌张了起来。

“你——”

“你状态不对，”云出岫打断她的话，起身，对着那张在热气下涨红的脸欺了过去，良久，叹了口气：“你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