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许,会生气?会羞辱她?
姜幼棠顿住。
海水渐渐越过头颅,她的头脑被泡得发白,有什么东西在诡异地膨胀,好似一个散发着恶臭的巨人观。
要惹晏清许生气吗?
惹晏清许生气后,会得到情绪饱满到爆炸的羞辱吗?
短暂的空白里,她陷进想象。
生气的晏清许把文件夹扔在她脸上,对她说粗鄙的词语;或是,当众厉声苛责她,指责她真是一条蠢笨得要死的狗,什么烂创意都敢拿出来。
又或是,在只有两人存在的办公室里,脸被按在桌子上的电脑键盘上,领带勒得她喘不过气,她流着眼泪求救,晏清许抓着她的头发骂她真是笨得不如去死,做出这样的案子是想要丢欧瑞的脸吗?
被晏清许挂在嘴边吗?被晏清许触碰身体吗?被晏清许在意是吗?被晏清许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无论怎样都忽视不了吗?
被辱骂,好过被无视。
被责罚,好过被无视。
被打,好过被无视。
没有情绪的无视,她怎能,她怎能受得了?
她真的已经受够了。
她受够被晏清许当空气了。
晏清许,我和你接过吻,我和你做过爱,我被你当女儿抚养过,你怎么能,把我当空气。
你怎么能,你怎么能一直无视我……
你不能无视我,你必须看见我,你必须对我有情绪,你必须……
在意我。
她兀自笑出声,太过愉悦让她在这个环境下看起来太过奇怪,只好压下眉毛跟叶知允说:“总要试试嘛,知允姐,别担心,我受得住。”
说完,踩着运动鞋出部门。
一夜睡得很好。
好到做了一个好梦。
梦见做了一个非常差劲的案子,晏清许被气得甩她一巴掌,还甩了一张辞退书。
她抱住晏清许的腿求她不要开除自己,晏清许俯身掐住她的脖子说:“姜幼棠,你求我,就要像狗一样对我摇尾巴。”
她跪在地上,眼中含着热泪,嘴角好似要咧到天边,愉悦地叫喊:“汪!”
汪!
啊。
真是个好梦。
她摸着自己的脖子,怅然若失。
为什么不是真的。
六年不见,她连晏清许的手都没摸过。
好想触碰晏清许,好想被晏清许触碰。
思绪翻滚的时候,晏宁发来消息。
晏宁:[我起床了,等我去接你]
姜幼棠:[好]
敲完字,快速起身开始收拾。
打开衣柜找到肉色丝袜、短裙,以及一件紧身针织衫,再扒一下,找到卡其色的风衣,化完精致的妆穿上衣服,套上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