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骤然一缩,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小暑发出“噶”一声,撅过去了。
“嗯?”大蛇诧异歪头。
蛇首低垂,在她肩窝拱了几下,发出委屈而困惑的呜咽声。
待小暑再次醒来,已是午后。
习惯裸睡,除了内裤,浑身上下光溜溜,这正常。小暑起身来到穿衣镜前,看完A面看B面,周身皮肤光洁无痕,最近工作忙,瞧着瘦了些,身材还不错,嗯……
所以,是梦来的,对吧。小暑暗暗点头,当然是做梦啦,不过那梦可真够怪的,她怎么会梦到跟一条蛇在床上搞。
镜前扭身欣赏片刻,小暑套上外衣,打开房间门。
“啊啊啊啊啊啊——”她发出尖锐暴鸣。
客厅的小沙发上,红发女人仰身横躺,薄纱虚掩,其下丰姿绰约,起伏有致,柔顺的长发如绸,肆意铺陈。
午后日光斜照,她每一寸皮肤每一根发丝都像在发着光,这世间一切美艳绝伦之物都难以比拟。
倘若,没有那条粗长布满红鳞的蛇尾……搭在客厅小茶几一角,尾巴尖翘起,不知高兴个什么劲儿,左右晃。
“是你!是你!是你!”小暑手臂横指,连声大叫。
“聒噪。”掏掏耳朵,红发女人蛇尾一扬,卷起茶几上小暑前天晚上吃烧烤喝剩的瓶装饮料,拧开瓶盖,开始往嘴里倒。
小暑半张嘴,呆傻状。
“冰、红、茶。”她一字一顿,瓶口对嘴咕嘟灌下几口,蛇尾将瓶身举高,发出一声满足喟叹,“冰凉彻爽,酸甜适口,果然好茶!”
随即望向小暑,无比自然发号施令,“再弄些过来,供本座畅饮。”
不是,这对吗?
小暑抓抓额角。
你怎么还在我家?
你是昨晚那条蛇?
你是早上那条蛇?
重点太多,小暑都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抓。
“喂,我要出门去上班了。”小暑说。
“上班?”
红发女人将最后一口冰红茶倒进嘴巴,抖了抖,眯眼透过瓶身去瞧,确定一滴也没有了,蛇尾那么一甩,空瓶胡乱那么一丢,“何谓上班。”
“就是赚钱。”小暑立即跑去把空瓶捡起并扔进垃圾桶。
“钱?”红发女人了然颔首,“何时点卯?”
“点卯……”小暑想了想,“早上九点。”
红发女人蛇尾相当灵活,即刻取来客厅墙壁挂钟,送至小暑面前,“已是午时三刻。”
小暑定睛一看,又是“啊”一声,“怎么回事竟然快一点了!”
她满屋子乱窜,一会儿找手机,一会儿找钥匙,终于捯饬齐,气喘吁吁站定在沙发前,“我要出门了。”
“去吧。”蛇尾拽来小毯,扯把扯把,盖在身上,红发女人安详躺平,“本座要歇息了。”
小暑只能明说了,“可以请你离开我的家吗?”
“离开?”她凤眼一瞪,柳眉一竖,直挺挺立在小暑面前,“贱婢!岂敢放肆!”
她腰下大半截粗长的蛇身盘成粑粑状,上身直立,头抵在天花板,周身罡风猎猎不止,顺直红发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