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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第1页）

成功获取第一张残页，并未让望序感到丝毫轻松。精神力的大量消耗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空气中那些无孔不入的混乱低语更是变本加厉，如同无数只冰冷的触手，试图撬开她的意识防线。那对变得异常敏感的紫色猫耳不受控制地高频抖动着，努力过滤着有害信息，却也带来了过载的感官刺激。毛茸茸的尾巴警惕地低垂着，尾尖微微卷曲，扫过地面上冰冷的尘埃。

希让将她的疲惫和不适尽收眼底，紫眸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实验反应。她没有出言安慰，反而用那慵懒的、带着点恶劣趣味的语气说道：“才一张就撑不住了？后面还有更‘好玩’的呢。比如……‘逻辑悖论花园’，或者‘情感榨取回廊’？我上次路过的时候，好像还看到一个会追着人问‘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直到对方逻辑崩溃的‘哲学徘徊者’……”

望序：“……”她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那瓶所剩无几的“精神清醒药剂”，再次凑到鼻子下狠狠吸了一口。刺鼻的味道直冲天灵盖，让她瞬间精神一振，虽然伴随着强烈的想要干呕的冲动，但至少脑子清醒了不少。

“走吧。”望序列无表情地收起瓶子，声音还有些沙哑，“下一个目标在哪？”

希让似乎对她这“自虐”式的提神方法颇感有趣，挑了挑眉，也没再多说，转身继续带路。她依旧走得悠闲，仿佛脚下不是危机四伏的禁书区，而是巴黎时装周的T台。所过之处，那些隐在暗处的危险气息依旧如同潮水般退去，偶尔有几个不长眼的、由纯粹恶意凝聚成的阴影小怪试图靠近，也被她随手弹出的一缕混沌微光悄无声息地“擦除”。

望序跟在她身后，一边努力恢复精神力，一边更加专注地利用强化后的感知观察四周。猫耳捕捉着气流最细微的变化，分辨着不同区域“规则密度”的差异；瞳孔在昏暗中微微收缩，试图看穿那些扭曲光影背后的真实。

在穿过一条两侧书架如同活物般缓缓呼吸、书籍封面上的图案会随着她们经过而扭曲变化的“活体书廊”时，望序的耳朵突然敏锐地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夹杂着一种熟悉的、带着草药清甜气息的精神波动。

是白晓！那个腼腆的医疗支援！

“这边！”望序立刻通过感应石向希让示意（虽然不知道这石头对希让有没有用），同时指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是一条被厚重、如同黑色血管般蠕动的藤蔓几乎完全封死的岔路。

希让瞥了一眼那令人不适的藤蔓，撇撇嘴：“‘绝望缠绕’，一种喜欢吸食希望和正面情绪的小玩意儿。你那队友看起来快被它榨干了。”

果然，透过藤蔓的缝隙，隐约能看到白晓蜷缩在角落，双手抱头，身体微微颤抖，周身原本温和的草药气息光芒变得极其黯淡，仿佛风中残烛。那些黑色藤蔓正如同水蛭般缠绕在他身上，微微搏动着，汲取着他的精神力量。

“怎么救他？”望序快速问道。硬闯肯定不行，这些藤蔓看起来就不好惹。

希让歪了歪头，目光再次落到望序那对因为焦急而竖得笔直的猫耳上，嘴角弯起一个狡黠的弧度：“‘绝望’最怕什么？当然是毫无逻辑、不讲道理的……‘快乐’啊。或者，任何能打断它‘进食’节奏的、强烈的、纯粹的‘情绪噪音’。”

她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你之前那个……‘全场焦点’的状态，虽然傻了点，但那种强行快乐的土嗨劲儿，说不定正好是这类东西的克星哦？可惜，时间过了。”

望序一愣，随即明白了希让的暗示。她没有“全场焦点”了，但她有别的东西！

她猛地想起何初那半包没扔掉的饼干，以及自己那瓶味道极其“提神醒脑”的精神清醒药剂！这些东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代表着一种与当前绝望氛围格格不入的、来自“正常世界”的、甚至有点荒谬的“存在感”！

她立刻掏出那半包饼干，瞄准藤蔓缝隙后的白晓，用力扔了过去！

饼干穿过藤蔓，精准地砸在了白晓的脑门上。

白晓被这突如其来的、毫无攻击性可言的“物理攻击”砸得一懵，下意识地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看到一包熟悉的、印着小熊图案的饼干落在自己脚边。

这……这是什么？来自现实的……饼干？

就在他愣神的这一瞬间，那股来自“正常世界”的、毫无逻辑可言的“食物”气息，似乎极大地干扰了“绝望缠绕”的汲取节奏！藤蔓的搏动出现了一瞬间的紊乱！

就是现在！

望序毫不犹豫地将手中那瓶只剩下瓶底一点点的精神清醒药剂，用尽全力，朝着那团蠕动的黑色藤蔓泼了过去！

刺鼻的、混合着风油精、薄荷和硫磺的诡异气味，如同化学武器般在狭窄的空间里猛地爆开！

“嘶——！”

那些黑色藤蔓仿佛被泼了浓硫酸般，发出了尖锐的、如同无数指甲刮擦玻璃的刺耳声响（这次是真实的声音！），剧烈地抽搐、收缩！它们缠绕白晓的力度瞬间松懈！

白晓抓住机会，猛地挣脱出来，连滚带爬地冲向望序这边！

而那些“绝望缠绕”藤蔓，似乎被这极其“难闻”且毫无“绝望”美感的气味彻底激怒（或者说恶心到了），放弃了白晓，如同潮水般缩回了书架深处的阴影里，消失不见。

“成、成功了？！”何初（如果她在场肯定会这么喊）不在，但望序心里替她喊了。

白晓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脸色苍白，惊魂未定。他看着望序，又看了看地上那包小熊饼干和空气中残留的刺鼻气味，表情复杂至极，最终还是低声道：“谢……谢谢……”

希让在一旁抱着手臂，看得津津有味，点评道：“用饼干砸醒，用药剂熏跑……啧啧，这救人方式，还真是……别开生面。”她看着望序，紫眸中赞赏意味更浓，“看来你不仅会‘质疑’，还很懂得利用手头一切看似无用的‘资源’，将它们变成打破僵局的‘奇兵’。”

望序没理会她的调侃，将白晓拉起来：“能走吗？其他人还下落不明。”

白晓点了点头，虽然虚弱，但眼神恢复了清明。他给自己施展了一个微弱的治疗法术，稳住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