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陈述着一个冰冷的事实,紫罗兰色的眼眸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倒映着望席瞬间苍白的脸。
“为了保护你,死在了那个愚蠢而弱小的世界里。”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轻轻勾住了望序的一缕蓝色发丝。
“活下来的,是希让。”她的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是从规则的废墟和混沌的尽头爬回来的……别的东西。”
她微微俯身,靠近望序的耳边,冰冷的气息拂过那依旧敏感的猫耳,带来一阵战栗。
“一个……或许连‘永远’是什么,都无法再真正理解的……邪神。”
话语如同冰锥,刺入望序的心脏。她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比灵魂的创伤更甚。紫色的眼眸中,光芒迅速黯淡下去,一种巨大的失落和酸楚几乎要将她淹没。
是啊……她怎么会忘了……闻汀已经……不在了……
就在望序的眼睫无力地垂下,几乎要放弃所有希望时——
希让却忽然低笑了一声。
那笑声很轻,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磁性和某种……认命般的无奈?
她重新抬起手,这一次,不再是带着玩味的揉捏,而是用一种近乎珍视的力道,轻轻抚摸着望序的头顶,指尖温柔地梳理着她有些凌乱的蓝色长发,以及那对依旧微微颤抖的猫耳。
“但是……”
她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叹息,又如同某种古老的誓言,清晰地烙印在望序的灵魂之上。
“既然是你问起了……”
“……那么,约定,依旧有效。”
望席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望向希让。
希让也正看着她,紫罗兰色的眼眸中,那复杂的情绪如同漩涡般翻涌,最终沉淀为一种深沉如渊、却又无比坚定的光芒。那里面没有了戏谑,没有了探究,只剩下一种近乎偏执的确认。
“只是……”希让的指尖轻轻划过望序的耳廓,带来一阵酥麻的暖流,“我的‘永远’,可能和你想的不太一样。”
“它或许意味着……与混沌同行,与规则为敌,见证无数世界的诞生与寂灭,甚至……可能在某一天,连‘存在’本身的概念都会被颠覆。”
她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望序的灵魂,看清她最真实的想法。
“即使是这样……”
“……你也要这个‘永远’吗,序序?”
最后那声低唤,带着久远的、属于“闻汀”的记忆温度,却又被“希让”那邪神的本质浸染,形成一种无比矛盾、却又致命吸引的诱惑。
望序看着眼前这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眸,听着这既冰冷又滚烫的询问。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虚弱感依旧存在,灵魂的隐痛也未消退。
但有一种更强大的力量,从她体内那新生的、融合了矛盾规则的火种中升腾而起,从她那颗历经磨难却从未真正熄灭的“叛逆之心”中迸发出来。
她迎着希让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紫色的猫瞳中,重新燃起了明亮而坚定的火焰,那火焰深处,倒映着对方的身影。
她没有立刻用语言回答。
而是微微仰起头,主动将发顶那对敏感的猫耳,更深入地蹭进了希让的掌心。
同时,那条一直软软垂着的紫色猫尾,也仿佛拥有了自己的意识般,带着一丝羞涩,却又无比坚定地,轻轻缠绕上了希让的手腕。
一个无声,却胜过千言万语的回答。
希让的瞳孔,几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
随即,一抹真正意义上的、仿佛能令万物失色的笑容,在她唇角缓缓绽开。那笑容里,不再有嘲讽,不再有玩味,只有一种近乎餍足的、深不见底的占有与愉悦。
她低下头,冰凉的唇瓣,如同烙印般,轻轻落在望序的额心,正好是之前她注入混沌本源修复创伤的位置。
一个冰冷,却带着绝对承诺的吻。
“如你所愿。”
她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我的……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