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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第3页）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秩序之光”……终究还是找上门了。而且是以一种更正式、可能也更难拒绝的方式。

望序握紧了手中的蔷薇刺剑，剑柄上冰凉的触感让她冷静下来。她抬起头，紫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锐利。

“秩序之光”要求“正式会谈”的消息，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刚刚放松下来的团队中漾开了层层涟漪。

光茧内舒适安逸的氛围瞬间被一丝若有若无的紧绷感取代。何初啃了一半的零食僵在嘴边，白晓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岚的眉头微微蹙起，连一向沉稳的冷锋，指尖也无意识地在沙发扶手上敲击了一下。

唯有望序，在短暂的怔愣后，反而平静下来。她轻轻抚摸着怀中刚刚升级完毕、还带着一丝规则余温的蔷薇刺剑，剑柄上那颗猫眼石仿佛回应般，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流光。该来的总会来，与其被动等待，不如主动面对。

“他们约在哪里？什么时候？”望序开口，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万象大厅第七层，‘静默回廊’第三会议室。一小时后。”冷锋报出地点和时间，目光扫过众人，“厉肃强调是‘正式’会谈，意味着这不仅仅是私下沟通，很可能涉及组织层面的态度和……招揽，或者威慑。”

第七层，“静默回廊”。那是万象大厅中专门用于重要谈判、契约签订的区域，据说有着极强的规则约束力，能有效防止窃听和暴力冲突。选择在那里，本身就表明了“秩序之光”对此次会面的重视（或者说，控制欲）。

“去吗？”岚看向望序，又看向冷锋。团队的核心决策，往往取决于这两位。

“去。”冷锋斩钉截铁，“躲不过。正好也摸摸他们的底细，看看这所谓的‘秩序之光’，到底想干什么。”

“我也去。”望序站起身，将蔷薇刺剑挂回腰间，动作流畅自然，“人是冲我来的，我没理由躲着。”她那对紫色的猫耳在光茧柔和的光线下微微转动，透着一股冷静的锐利。

一小时的准备时间转瞬即逝。

万象大厅第七层，“静默回廊”。与下层喧嚣的交易区和任务广场截然不同，这里铺设着吸音的深蓝色地毯，墙壁是光滑如镜的未知金属，天花板散发着恒定而冰冷的白光。走廊两侧是一扇扇没有任何标识、紧闭的金属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近乎凝固的寂静，连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偶尔有穿着各色制服、表情严肃的玩家匆匆走过，彼此间也极少交谈，只有脚步声被地毯吞噬后的微弱回响。

第三会议室的金属门无声滑开。内部空间不大，陈设简洁到近乎冷酷。一张长长的黑色金属会议桌，两侧摆放着同样材质的椅子。墙壁是单向可视的，从里面可以看到外面回廊的景象，但外面却无法窥视内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类似薄荷与金属混合的清新剂味道，却丝毫无法缓解那种无形的压迫感。

会议桌的一侧，已经坐了五个人。为首的正是厉肃，他已经换上了一身笔挺的、带有齿轮闪电徽章的黑色制服，脸上依旧是那副刻板严肃的表情，但眼神比在齿轮城时更加深沉。他身后坐着四名同样装束的“秩序之光”成员，三男一女，气息沉稳，眼神锐利，显然都是精锐。他们坐姿笔挺，双手平放在膝盖上，如同一尊尊雕塑。

望序一行人走入，在会议桌另一侧坐下。冷锋坐在首位，望序列在她右手边，岚、白晓、何初依次而坐。何初显得有些紧张，双手紧紧抓着衣角，白晓则努力维持着镇定，岚的目光则快速扫过对方五人，似乎在分析着什么。

“感谢各位应邀前来。”厉肃率先开口，声音如同金属摩擦，没有任何寒暄，直接切入主题，“我代表‘秩序之光’联盟，正式就各位在‘失落的齿轮城’场景中的卓越表现，尤其是望序女士所展现出的、对规则非凡的洞察与……干涉能力，表示关注。”

他用的是“关注”，而不是“赞赏”。

“厉队长客气了。”冷锋语气平淡，不卑不亢，“完成任务，是玩家的本分。”

“本分？”厉肃身后那名唯一的女性成员，嘴角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冷笑，她有着一头利落的银色短发，眼神如同扫描仪般在望序身上来回逡巡，“利用规则漏洞，引发规则反噬，甚至以近乎‘污染’的方式强行重构节点核心……这恐怕已经超出了‘本分’的范畴。这更像是一种……不可控的、高风险的规则实验。”

她的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质疑。

岚立刻反驳：“当时情况危急，若非望序的方法，我们所有人都会葬身在那里。结果证明，她的方法是有效的，并且最终平息了规则紊乱。”

“有效，但过程充满变数，手段……非正统。”另一名戴着眼镜、看起来像是技术人员的男性成员推了推眼镜，接口道，“根据我们的初步分析，望序女士的能力体系，与大厅已知的任何技能树或血统模板都存在显著差异，其核心似乎建立在一种……‘否定’与‘重构’的基础上。这种力量，若运用不当，极易成为新的不稳定源。”

“秩序之光”的态度很明显——他们看重望序的能力，但对其不可控性和“非正统”的本质抱有极大的戒心，甚至隐含着一种“需要被监管”的意味。

望序安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蔷薇刺剑的剑柄。她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如同实质，试图剖析她的一切。这种被当成“异类”和“潜在威胁”审视的感觉，并不好受。

“所以，”冷锋直接问道，“贵联盟的‘关注’，具体是指什么？”

厉肃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目光直视望序：“我们正式向望序女士发出邀请，加入‘秩序之光’特别观察与引导项目部。我们将为你提供最专业的规则理论指导、最完善的资源支持，以及最安全的能力开发环境。同时，我们也需要你配合进行必要的能力评估与数据采集，以确保你的力量成长处于可控、安全的轨道上，并为维护万象大厅乃至更多世界的‘规则平衡’做出贡献。”

说得好听是“邀请”和“引导”，实质上就是“招安”加“监管”。不仅要纳入麾下，还要将她的能力研究透彻，置于他们的规则框架之下。

会议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空气仿佛变得更加粘稠。

何初紧张地看着望序，白晓和岚也面露担忧。冷锋眉头紧锁，显然对这种条件极为不满。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望序，忽然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很轻，但在落针可闻的会议室里，却格外清晰。

她抬起头，紫色的眼眸迎上厉肃审视的目光，猫耳因为情绪的细微波动而轻轻颤了颤：“感谢贵联盟的看重。不过……”

她顿了顿，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疏离：“我习惯了自由散漫，恐怕不适应贵联盟严谨的规章制度。而且，我的能力如何运用，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不认为需要被置于某个特定的‘轨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