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辆电弧飞梭发现了这边的情况,带着一溜电火花,如同发现了新玩具般,狞笑着(如果车能笑的话)冲撞过来!
甲壳虫似乎也感受到了威胁,它那“排外”和“固执”的规则,在面对更外来的、更具攻击性的威胁时,本能地选择了……暂时容忍头顶这个“不太顺眼但似乎有点用”的挂件?
它不再试图甩掉望序,而是猛地一个笨拙却及时的变向,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电弧飞梭的正面冲撞!
“好样的!”望序忍不住赞了一句,同时,她集中精神,对着那辆擦身而过的电弧飞梭,发动了“规则质疑”——不是质疑它的存在,而是质疑它能量核心的稳定性!
“你这电流……电压稳不稳定啊?电阻匹配吗?别一会儿过载把自己给点了!”
这质疑如同一个微小的病毒,瞬间注入了电弧飞梭那本就狂暴不稳定的能量循环中!
“滋啦——砰!!”
电弧飞梭车身猛地一颤,表面的电光骤然变得混乱而刺眼,然后在一阵剧烈的闪烁和爆鸣声中,真的如同望序“预言”的那样,过载爆炸了!零件和电火花四处飞溅,将附近几辆车都波及得一阵混乱。
甲壳虫似乎“看”到了这一幕,它那缓慢移动的速度竟然微妙地提升了一丝,规则线条中对望序的“排斥”似乎也减弱了一点点。
“看来你也不傻嘛。”望序趴在车顶上,松了口气,开始指挥(忽悠),“左前方,那辆粉兔子!它的光有问题,别直视它车灯!我们绕到它侧面去!”
接下来的几分钟,场地内上演了一场极其诡异的“人车合作”。
望序如同一个顶级赛车(?)观察员兼规则干扰器,趴在破旧甲壳虫的车顶,利用【能量流动视觉】精准预判其他车辆的动向和规则弱点,然后用她那刁钻的“规则质疑”进行远程骚扰和破坏:
“那辆尖刺卡车的左前轮轴承好像有裂痕了,撞它右边!”
“血肉车怕高频振动!用你的破喇叭(如果它有的话)对着它吼!”
“小心!那团像果冻一样的车要分裂了!快加速离开它的溅射范围!”
而那辆原本只会边缘OB的破旧甲壳虫,在望序的“指挥”和自身求生欲的驱使下,竟然爆发出了惊人的潜力和……凶性?它不再一味躲避,开始利用自身“稳定”和“坚固”(虽然看起来破)的特性,如同一个沉默而顽固的老兵,精准而凶狠地撞击着那些被望序指出了“弱点”的车辆。
“砰!”“哐当!”“滋啦——!”
一辆辆狂暴的“碰碰车”在望序的“战术指导”和甲壳虫的“坚决执行”下,或是失控撞墙,或是规则紊乱瘫痪,或是内部爆炸损毁……
五分钟时间,在极度紧张和高速的“指挥”与“闪避”中,飞快流逝。
当最后那辆散发着迷幻光芒的粉色兔子车,被甲壳虫以一个刁钻的角度顶进角落,然后被望序质疑了其“精神污染”规则的“光源稳定性”而导致车灯过热短路、冒出黑烟瘫软在地时——
“嘟——!”
希让的哨声再次响起,预示着游戏结束。
场地内,一片狼藉。只剩下望序和她身下那辆虽然多了不少刮痕、但依旧□□的破旧甲壳虫,还“站”着。
望序几乎虚脱地从车顶上滑了下来,瘫坐在冰冷粘腻的地面上,大口喘着气。精神力再次濒临枯竭,浑身肌肉都在酸痛。
那辆甲壳虫在她身边停稳,引擎发出一阵低沉而满足(?)的轰鸣,然后……它居然用侧面的后视镜,轻轻蹭了蹭望序的手臂?那动作带着一丝笨拙的……亲昵?
规则线条中原本的“排斥”和“固执”,此刻竟然变成了微弱的“认可”和“依赖”?
望序看着这辆刚刚和她并肩作战(或者说被她强行绑上贼船)的破车,心情复杂。这算不算是……用嘴炮和规则外挂,征服了一辆有脾气的车?
【游戏二:‘碰碰车大乱斗’通关。】
【评价:A(以弱胜强,创造性利用规则,并与场景元素达成临时合作)】
希让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场地边缘。她看着瘫坐在地的望序,以及那辆蹭着望序的破旧甲壳虫,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像是有点意外,又像是看到了更有趣的发展。
“啧啧,没想到你这只小猫,不仅会钻规则空子,还会忽悠‘本地土著’了?”她走上前,用靴尖轻轻踢了踢甲壳虫的轮胎,那车立刻发出一阵不满的低吼(引擎声),但没敢动弹。
瘫坐在冰冷粘腻的地面上,望序感觉自己的骨头像是被那辆破甲壳虫颠散了架,又勉强用胶水粘了回去。精神力的过度消耗让她眼前阵阵发黑,额头上【静谧额环】传来的清凉感也如同杯水车薪,难以缓解灵魂深处的疲惫。她看着那辆蹭着自己手臂、引擎发出低沉满足轰鸣的破旧甲壳虫,心情复杂得像是一团被猫玩过的毛线——这算什么事儿?她居然靠嘴炮和规则外挂,在这鬼地方收获了一辆……临时座驾的“友谊”?
希让那带着微妙审视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让她刚刚松懈一点的神经再次绷紧。尤其是当希让的视线投向游乐园深处那座孤零零矗立、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绞刑架时,望序的心脏猛地一沉,比刚才被扔进碰碰车场地时沉得更厉害。
旋转木马考验认知,碰碰车考验应变和……忽悠能力,那绞刑架呢?总不可能考验她的脖子够不够结实吧?!
“最后一个游戏……”希让的声音拖长了调子,紫眸中闪烁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兴奋光芒,仿佛终于等到了最期待的压轴节目,“我们来玩点更‘直接’的。”
她迈开步子,黑色短靴踩在狼藉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不紧不慢地朝着绞刑架的方向走去。那姿态,不像走向一个刑具,更像走向一个精心布置的舞台。
望序咬了咬牙,撑着发软的双腿,强迫自己站起来。那辆破甲壳虫似乎想跟着她,发出“突突”的询问般的轰鸣,但被望序用眼神制止了——接下来的“游戏”,这辆临时战友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她深吸一口带着铁锈和血腥味的空气,握紧蔷薇刺剑,跟上了希让的步伐。每靠近绞刑架一步,周围的空气就似乎更粘稠一分,那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也越来越强。游乐园里其他区域的喧嚣仿佛被隔绝开来,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以及她自己越来越响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