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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3 章（第2页）

“嗡！！！”

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冰冷、庞大、充满了绝对“终结”意志的规则波动，如同跨越了无数空间与维度的冰冷视线，毫无征兆地锁定了光茧！不，更准确地说，是锁定了正在与卷轴和溟欢灵魂深度共鸣的望序！

是“寂静本源”！它感应到了！感应到了有人正在以如此深入的方式“解读”它的规则，甚至试图寻找它的弱点！

这股波动无形无质，却让整个光茧内的修复光芒都为之剧烈扭曲、黯淡！岚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刚刚稳固的精神防线再次岌岌可危；白晓的圣光瞬间熄灭，脸色煞白；何初更是直接瘫软在地，连恐惧的念头都无法升起！

望序首当其冲！

她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扔进了绝对零度的宇宙真空，思维、力量、甚至“存在”的概念，都在这道冰冷的“视线”下迅速冻结、剥离！比在图书馆中感受到的“存在感剥离”强烈何止百倍！这是来自规则源头的、直接的抹杀意志！

危机！极致的危机！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望序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决绝！她没有试图去防御或躲避——在那道“视线”面前，任何常规的防御都形同虚设！

她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她非但没有收敛自身与卷轴、溟欢的共鸣，反而将这种共鸣催发到了极致！同时，她强行引导着体内那新生的、融合了混沌与秩序的力量，按照刚刚推演出的、那尚未经过任何验证的应对策略，进行了一次超乎想象的规则架构重塑！

她不再将自己定义为“寂静”的“敌人”或“抵抗者”，而是尝试着，按照卷轴的启示，将自己暂时“定义”为一片极致的“空无”，一片能够包容甚至映照“寂静”的……“镜湖”！

她放开了对那道冰冷“视线”的所有抵抗，任由其“审视”自己那正在急剧重构的规则核心！

刹那间，望序周身的气息变得诡异起来。她依旧站在那里，但给人的感觉却仿佛变成了一片深不见底的虚无，一片绝对的宁静。她体内那原本流转的力量光华彻底内敛，连灵魂波动都变得微不可察。

那道来自“寂静本源”的冰冷“视线”，在触及这片“空无”的瞬间，似乎停顿了一瞬。它“看”到的，不再是一个试图反抗、解析它的“异类”，而是一片……仿佛与它自身同源的、极致的“静”？

这种同源的感觉，虽然极其微弱且充满了不协调的“杂质”（望序的混沌本质），却成功地让那股绝对的抹杀意志，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困惑与迟疑。

就是这微不足道的一丝迟疑！

望序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将自身那重构的、模拟“空无”的规则状态，与溟欢灵魂中那剧烈的“信息回响”频率，以及暗金色卷轴投射出的规则脉络图，进行了一次完美的同步叠加！

然后，她将这叠加后产生的、一种极其特殊且短暂的规则信号，如同反射的光线般，沿着那道冰冷的“视线”，原路奉还了回去！

这不是攻击，不是信息，更像是一种……基于规则层面的、无声的“自我介绍”与“存在宣告”——【我，在此地。我，知晓你。我，与你……并非完全相同。】

“啵……”

光茧内的时间流速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扭曲，既漫长如煎熬，又短暂如白驹过隙。望序吐出的那口暗红色血液尚未完全被修复能量蒸发，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铁锈般的腥气，与光茧本身的柔和能量流形成刺鼻的对比。她单膝跪地的身影在微微晃动后，便以惊人的意志力强行稳住，脊背依旧挺直，只是那过分苍白的脸色和微微急促的呼吸，昭示着方才与“寂静本源”那短暂而凶险的接触，对她造成了何等沉重的负担。

岚和白晓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与灵魂深处残余的寒意，迅速上前。白晓将所剩无几的圣力化作最纯粹的生命能量，如同温润的暖流，试图滋养望序近乎枯竭的规则根基；岚则不顾自身精神力的震荡，双手虚按在望序背后，以自身对规则结构的理解，辅助她梳理体内那因强行模拟“空无”而变得混乱不堪的力量脉络。

何初也连滚爬爬地过来，手忙脚乱地翻找出所有能补充能量、治疗精神创伤的药剂和物品，一股脑地堆在望序身边，虽然大多品阶不高，但那份急切与担忧显而易见。

“我没事。”望序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却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冷静，她摆了摆手，示意队友不必过度紧张。她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重新合拢、落入掌心的暗金色卷轴，以及那枚光芒黯淡、溟欢灵魂重归沉眠的冰蓝色结晶上。

刚才那电光火石间的冒险，虽然凶险万分，几乎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但收获也是巨大的。不仅验证了卷轴启示道路的可行性，更重要的是，那短暂“反射”回去的规则信号，如同在绝对黑暗中投下的一颗石子，虽然未能照亮前路，却让她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回音”。

那不是“寂静本源”的愤怒或反击，更像是一种……基于规则本能的、非情绪化的“反馈”。这反馈中，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坐标感”和一种更深沉的、仿佛源自万物归寂之处的“吸引力”。

这感觉转瞬即逝，却如同烙印般刻在了望序的感知深处。它指向的，并非图书馆外围那些作为“节点”的苍白之书，而是更深、更核心的所在——很可能是任务提及的，也是溟欢恐惧描述的，那个真正的“图书馆核心”，甚至可能是……“寂静”规则在此位面的源头显化之处！

危机并未解除，只是从直接的抹杀，转变为一种更宏大、更无处不在的背景压力。望序能感觉到，那道冰冷的“视线”虽然收回，但一种更加弥散、更加深沉的“关注”已经落下，如同无形的蛛网，笼罩着她们所在的这片光茧，笼罩着整个万象大厅，甚至可能……延伸向更遥远的维度。她们已经被“寂静”标记为了需要重点观察的“变量”。

“我们必须加快速度。”望序深吸一口气，借助队友的帮助和光茧的能量，强行压□□内的紊乱，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冷静，却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急迫，“‘它’已经注意到我们了。下一次，不会再有试探。”

岚和白晓脸色凝重地点头。何初更是吓得缩了缩脖子。

“可是望序，你的伤……”白晓担忧地看着她依旧苍白的脸色。

“无妨。修复的同时，消化不能停。”望席重新闭上双眼，但这一次，她并非单纯调息，而是开始主动引导光茧的能量，按照刚才那惊险一刻中领悟到的、关于模拟“空无”与构建“镜湖”的粗糙模型，开始对自身的力量体系进行极其细微却至关重要的调整。

她不再试图去“对抗”灵魂深处那道“寂静”标记带来的冰冷压力，而是尝试着，如同卷轴所启示的那样，去“容纳”它。她将自身那融合了混沌与秩序的力量，想象成一片深不见底的潭水，而那冰冷的标记，则是一颗投入水中的石子。她不抗拒石子带来的涟漪，反而去感受、去理解那涟漪的波动频率，试图让这片“潭水”变得更加深邃、宁静，足以映照出更多的东西。

这个过程比之前的任何修炼都要凶险，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一个不慎，就可能不是“容纳”，而是被那冰冷的“寂静”规则彻底同化，沦为真正的“空无”。混沌导师印记的光芒稳定地闪烁着，为她提供着最根本的规则支撑；左耳的耳钉则以前所未有的精度，调节着混沌与秩序在她体内的微妙平衡，确保那模拟的“空无”不会失控，不会反过来吞噬她自身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