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乔摩挲着杯沿,看起来不着调。
就像一张完整的拼图,太严丝合缝,以至于让人无从下手。
见女伴被呛得哑口无言,男人有意缓解。
“赵小姐最近开了画廊?听说生意很好,门庭若市啊!”
赵文乔不太喜欢听人夸奖,总有束手束脚之感。
“就那样,半道出家而已。”
她面露疲惫,准备脱身这场无聊的宴会,寻个清静地耗到结束。
男人兴许喝高了,开始口不择言。
“哎,不也有落榜后半道出家,最后成为载入史册的厉害人物吗?假以时日——”
话没说完,女人脸色煞白,用力肘击他的腰侧,提醒他闭嘴。
聪明人都能品出这话的指向性有多强,赵文乔风评又差,一切显得有迹可循。
而当事人,此时漫不经心的,像在研究桌布的花纹,长睫甚至不曾抬起。
寒凉音色随一声叹息,灌入耳中。
“费家眼皮底下,还敢这样啊。”
说完,赵文乔弯唇,笑意不达眼底。
她并拢食指与中指,虚虚对准男人的额头,眼神犹如黏腻纠葛的菌丝,教人不敢鄙视。
“庆幸我不是他。
“否则你现在,早就被枪毙了。”
扔下这句话,她毫不留恋,转身离去。
不来这场聚会是对的,刚才的小插曲,让赵文乔本就糟糕的心情急转直下。
夜色阒静,圆弧露台泄出一线暖光,横栏前人影寂寥。
这里鲜有人来,反倒成为她逃避喧闹的绝佳地点。风浸入肺中,让人喘不上气。
任谁被内涵一通,都会不爽,赵文乔也不例外。
她复盘方才自己说过的话,遗憾没把酒直接泼出去。
真可惜。
冬至即将来临,京市的温度越发低,单薄的衣裙遭不住冷,她又想静静待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窗帘被掀开半个角。厅内朦胧,仿若毛月亮呈现的被捣练过的黄,唯有来人身形清晰。
赵文乔回头,就看明玥朝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