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秋雨说:“有没有可能你看错了,听你这么说,她应该没考上我们学校。”
许爱:“她当然没考上,她成绩很差的。”
靳秋雨:“说人坏话呢?”
许爱的脸微微红了一下,说:“这不是坏话,是实话。我能考上来,不也全靠你初中两年经常给我补课讲题,我才踩着分数录取线进来的么。”
靳秋雨点头表示没错。
许爱却又想起自己被剪坏的书包,曾经被欺负的记忆卷土重来,脸上的红晕也褪去变成苍白。
许爱垂下眼,说:“她们说十六班那个杨鸣硕交了一个职高女朋友,就是柳易,如果是杨鸣硕来报复,他不会故意剪坏我的书包。只可能是柳易,但如果是柳易的话,她的目标只会是我而不是你。”
靳秋雨靠着椅背,看女孩一本正经的分析,仿佛事外人,仿佛过来人,仿佛不在意,但种种刻意的平静下,是内心极力掩藏的难过。
她能看出来,但无能为力。
那些伤疤属于过去,谁也抹不掉存在过的痕迹。
当痛苦占据人生的所有时间时,每分每秒都是痛苦。
但当走出那个环境,遇到更多人,做更多事,创造更多回忆,总能覆盖曾经的伤痛。
靳秋雨希望那些伤能真正愈合,渐渐越来越少被提起,等十几二十年后许爱再回首往事,只会一笑置之。
是啊,许爱的以后。
许爱的十几年,二十几年,五十几年以后……
在这场梦里,在她的希望里。
许爱久久没听到回答,看向靳秋雨,不意外对上了视线。
许爱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靳秋雨总用一些复杂深沉的眼神看着自己,只看着,不说话。
她动了动唇,看着对方那双漂亮的眼,想提醒对方回答,但与那样的目光对视,她根本坚持不过两秒就下意识低头,避开视线,握紧了手里的筷子。
靳秋雨压下心中酸楚,终于开口,说:“你的书包也被柳易剪坏了?”
许爱点点头,忽然觉得这个“也”字很奇怪,刚要问,就听到靳秋雨说——“没关系,放学后我帮你买个新的。”
许爱立刻说:“不用不用,只是一个内袋被剪坏了,书包还是能用的。”
靳秋雨笑,“那怎么办,我就想给你买个新的。”
许爱看靳秋雨在笑但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真有点急了,“真的不用!你不要浪费钱,我只要能用就行,你给我买新的我也不舍得用,到时候还是藏起来,背这个旧的。”
靳秋雨不再跟轴小孩继续这个话题,“好好。赶紧吃,要凉了。”
许爱不知道靳秋雨说的“好好”是不是答应了,看一眼对方的碗,剩的比自己还多,“还催我,你自己都没吃。”
靳秋雨低头看油乎乎和加了各种小料的炒面,略感无奈。
她也没办法,已经很多年没吃这么重油盐的食物了,这种浓烈杂糅的味道更适合养出一颗铁打的胃的学生们吃。
她这种三十多岁的阿姨就算了。
欣赏不出美味,只觉得一堆海克斯科技与狠活。
“所以……你还是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