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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第2页）

“你喝啊。”她把烈酒抬给晁然。

晁然低下头来，就着她的手，抿了一口，烈酒灼喉的感觉让她不自觉蹙了蹙眉心。

裴泠显然不满于此，往晁然边上蹭了蹭，示意她抬起酒杯，说道：“干杯。”

晁然岂会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无非是想把她灌醉后撬开唇齿，问一些想知道的问题，所谓酒后吐真言嘛。

她没揭穿，顺从地抬手握住了那杯酒，杯沿轻轻碰了碰裴泠的杯壁，然后，她仰起头，不由分说就把那满满一杯酒，一口气全饮尽了。

杯底见空，她放下酒杯，裴泠盯着她愣了愣，随即气笑了。

知道晁然酒量好，但她也没叫人一口就喝完吧，晁然这是在和她对着干？是吗？越想她越是不得劲，显得她刁蛮任性故意欺负人似的。

“好好好。”

她思来想去，还是不爽，又赌气地说：“我去再给你倒一杯。”说罢她起身，半截身体刚出水面，手腕就被一股力道攥住了。

晁然拉住了她，那力道有些失了分寸的急切，她措不及防地脚下在湿滑的浴缸边缘一滑，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惊慌中失控向后倒去。

“晁然！”她下意识地喊。

浴缸里的水炸开，大片的水泼溅在瓷砖地面上，预想中的恐慌和疼痛没有到来，她跌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晁然用自己的身体垫住了她，手臂紧紧环着她的腰背，两人一起沉入了水中，激起更大的浪涌。

水波剧烈晃荡，拍打着缸壁，又缓缓平息。

裴泠惊魂未定，整个人湿漉漉地贴在晁然的胸前，肌肤毫无阻隔地相贴，近到能清晰地感受得到对方同样急促的心跳，以及又一片灼热的呼吸一阵一阵地扑在她的颈侧。

“我不喝了，”晁然开口，声音里透着些求绕的语气，“好不好？”

她的手臂收得很紧，目光锁着裴泠，不知是怕人走，还是怕她去倒酒。

裴泠所有蓄势待发的追问和指责骤然卡在了喉咙里，许是晁然眼睛里染上的水汽，瞧得她心尖动容，不忍心了。

她彻底安静下来，不再提酒，也不再挑剔水温了，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视线，也软化了对峙的边界。

但安静不等于安分。

裴泠的指尖开始不安分地在水下悄悄游移，先是若有似无地掠过晁然的小腿线条，接着，像一尾好奇的小鱼，缓缓滑上，在晁然腰间轻轻捏了一下。

晁然都由着她，没有阻止。

她们从前在米兰的公寓里，也有一个浴缸，比现在这个要小上许多，要是两人一起泡进去，身体也必须紧紧挨着，毫无缝隙。

通常，总是裴泠像只慵懒又粘人的猫，要么整个人趴在晁然的身上。要么是紧紧挤在她身侧，手臂环着她的腰，腿也要不安分地搭上去。

那时，呼吸相闻，心跳可辨，蒸腾的水汽里，连沉默都是暖的、甜的。

可放在当下，她们明明还是和曾经一样的贴在一起，可为什么，又什么都不一样了？

这个认知打得裴泠心口泛起一阵尖锐的刺痛，她忽然觉得有些冷，明明浸泡在热水里。

“晁然。”她不轻不重地喊了一声，随后把头侧着埋进了晁然的颈窝里，像从前无数次那样，寻找那个熟悉又安心的位置。

“嗯？”

过了好久，她才低声，闷闷的说：“这些年，我过得一点也不好……”

所有的虚张声势，恶劣习性，那些刻意的刁难与幼稚的挑衅，以及在Anne面前的示弱，都不过是一层层笨拙的伪装，她只是想看晁然那张总是平静无波的脸，能否再为她泛起一丝不同的涟漪。

像一只失去安全感的小猫，只能通过不断闹出动静，来反复确认自己是否还被注视，是否还被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