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她再说话,晁然已经转身回屋,只留给她一个背影和一句听不清情绪的话:
“如果有话,就进来说,外面冷。”
裴泠跟着迈步进去,轻轻合上门,隔绝了走廊的空气。
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确实冷,不知何时,窗外又落雪了。
屋内暖气很足,晁然走到小吧台边,给她倒了杯热水,透明的玻璃杯很快起了一层白雾,随后晁然抬着杯子缓缓走来。
裴泠默不作声的接过,握在手心里,滚烫的温度透过杯壁传到冰凉的指尖,一路蔓延,暖暖的,暂时驱散了骨子里的透出的那点寒意。
然后,就是沉默。
她靠在玄关连接浴室的墙壁上。
她们什么都没说,沉默了好一阵。
空气里只有彼此清浅的呼吸声,以及她们都无比熟悉的香气,在温暖的环境里,前调的刺激感渐渐柔和,中调的橙花与那丝独特的金属感开始浮现。
纯净又疏离的矛盾氛围。
明明曾经无话不谈,如今却无言而对。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关于分手,关于四年,关于今天。。。。。。。每一个话题在这片脆弱的平静都显得格外沉重。
裴泠低着头,盯着杯中晃动的水面,感觉自己像个闯入别人领地的笨拙侵略者。
她抬起眼,目光不自觉落在斜坐在单人沙发上的晁然身上,比在秀场的匆匆一撇更加清晰。
晁然瘦了。
睡袍的领口微敞,能清晰地看到锁骨的线条比以前更加凸出凌厉,侧脸的轮廓也愈发清晰,下颌线绷得有些紧,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锋利感。
不同于四年前的清瘦,少了几分曾经和她在一起时的温润,多了几分被岁月和某种无形压力打磨过的冷硬。
是因为这些年工作太忙吗?还是。。。。。。
哦,她已经没有过问的资格了。
她只是太想要一个答案,一个能让她这四年颠沛流离,无数个深夜辗转反侧,找到一个落脚点的答案。
她恨,恨晁然的离开和此刻的冷漠。她怨,怨她不说清楚的分手,在她即将忘记的时刻又出现在她眼前。
又恨,又怨,以为已经放下,却在此刻清晰意识到从未真正离开过她心尖的女人。
而晁然,只是安静地回望她,冰蓝色的眼眸深邃如潭,让人窥不见底。
“你想在这看我一个晚上,什么都不说?”
依旧那副平淡无波的口吻,带着几分强迫地质问。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