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会和自己的前任一起洗澡吗?而且晁然知道她爱打嘴炮,大可以平静冷淡的拒绝她说“别闹,”偏偏还邀请她一起洗。
所以综上所述,她突然就觉得晁然想和她洗澡的可能性更大。
没错,就是。
“我要泡澡,”她得寸进尺,语气都恃宠而骄的鼓胀起来,“你放好水,不能凉了不能烫了……”
没真正刁难过人,她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刻薄精细的法子来。
晁然只说:“好。”
看着那人进了浴室,水声淅淅沥沥地传来,裴泠在原地静立片刻,转身赤足走向房间角落的小吧台。
她拉开小冰箱门,里面是酒店送的酒,她的指尖在一排迷你酒瓶间流连,最终停在标签度数最高的那瓶威士忌上。
取出,开瓶,醇烈香气倏然漫开。
她把倒好的酒杯搁在台面,没有去碰,又拿起另一只稍大的玻璃杯,接了温水。
浴室里的水声渐缓。
晁然关了龙头,再次伸手试了试水温,指尖在水面停留片刻,然后,她直起身,朝外面喊:“好了。”
声音隔着水汽,听起来比刚才更温润一些。
裴泠闻声,深吸了一口气,一手端起那杯琥珀色的烈酒,一手握着那杯温水,用身体推开虚掩的浴室门,水汽裹挟着暖意扑面而来。
晁然身上松松垮垮地裹着一条白色浴巾,湿发披在肩头,水珠沿着锁骨的凹陷缓缓下滑。
她正抬手将额前几缕碎发向后拨去,目光扫过裴泠手中的酒杯,眉头蹙起,提醒道:“你不能喝酒。”
她酒精过敏,就是不能喝。
裴泠把两个杯子放在浴缸边缘的大理石台面上,她抬起眼,望向晁然,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谁说我要喝?”她点了点那杯酒,“这是给你的。”
晁然的视线落在那杯色泽深沉的威士忌上,她知道,那酒有46°,裴泠是故意的。
裴泠看着她,声音忽然变得又轻又软,带着刻意挠人心尖的意味:“难不成……干洗澡啊?”
她顿了顿,眼波在晁然被浴巾包裹的曲线上流转了一圈,又飘回那杯酒上说:“那也太没情趣,太没格调了。”
晁然垂眸,眼底一片了然,不与她计较这点小性子:“你试试水温。”
裴泠低头看了一眼,指尖都还没碰水,就说:“凉了。”
分明那水上都还冒着热气。
“好。”晁然上前来,拧开热水的水龙头。
水汽愈发蒸腾,裴泠指尖碰了碰,蹙眉:“烫了。”
“凉了。”
“太烫了。”
“……”
如此反复,冷水与热水交替,足足折腾了十来分钟,地板上的水都漫到脚跟了,裴泠才觉得没意思,放弃折腾了。
浴室安静下来,只有未散尽的水滴声,和通风系统低微的嗡鸣。
蒸腾的热气和温暖的水暖把两人包裹,裴泠趴在浴缸边抿了一口水,润了润有些干涸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