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万吉:“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在米善心面前很容易语塞,或许是年龄差太大,很多正常的调侃难以出口,米善心又不会主动聊天。简万吉的车载音乐都是劲爆的DJ,不符合她的精英人设,也和米善心一点也不搭。
简万吉的手机放在一边,屏幕亮起,还是曾白安的消息。
[怎么不回消息?你带人家小朋友干什么去了?]
[别让我在新闻上看见你。]
看见消息的米善心问:“你有案底吗?”
她忽然一句,简万吉的微笑唇都失效了,“什么?”
“你有案底吗?”米善心重复道,“别-让-我-在-新-闻-看-见-你,你的朋友微信发你的。”
“你……真是,”简万吉真不知道该说你怎么看我消息很没礼貌,还是解释这句话,最后变成嘴边的叹息,“算了,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去开无犯罪证明给你。”
米善心盯着她的唇看,不像米善心素着一张脸,洗面奶都要剪开用到最后。
简万吉很像会出入很贵的场所的画像人物,质感是写在外在的。
哪怕她笑起来也有皱纹,可是嘴唇开合,唇纹都很性感,米善心不自觉幻想她印在手背上的痕迹。
或许也应该印在其他地方。
她被自己的想法灼伤了,瑟缩着低了低头。
“和你说话呢,你怎么一会儿在线一会掉线的?”简万吉自认阅人无数,也接触过很难缠的客户,小孩子是比较少,但客户的孩子也有这么大岁数的。
米善心太特别了,不符合大学生应该有的朝气。现在的小孩是普遍焦虑,公司也有职员因为小升初抑郁的孩子经常请假。米善心的死气沉沉都很另类,有点像哑炮,和她说话简直像坐在赌桌上拿着枪指着自己,永远不知道下一枪口有没有子弹,目前简万吉中弹无数。
“那我现在不在线上。”米善心说。
简万吉知道她也担心,“你要是不放心,就给你朋友发定位,可以实时看你在哪里,你一不会回消息,就让她报警,怎么样?”
米善心摇头:“她真的会报警的。”
简万吉一点也不怕:“没关系,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米善心没说话,心想:我比较担心自己。
不能冲动,今晚试试有没有别的方法。
“善心同学,”简万吉顿了顿,“我的提议怎么样?”
米善心摇头,“不用,要是真发生什么,我也认了。”
简万吉:……
米善心又说:“我微信、支付宝和银行卡的钱加起来就2632。76。”
怎么还有零有整的。
“妈妈刚问我借了五百,只剩下……”
“你妈还问你借钱?”简万吉提高音量,“是你亲妈吗?”
米善心嗯了一声,“她现在在做别人的妈妈。”
听起来好像在阴阳什么,简万吉没有证据。
“你寒假兼职课时费是多少?”
“八十。”
宁市是一线城市,安宁病房的数量在全国也遥遥领先。即便如此,简万吉要把外婆安排进安宁病房,也费了很大功夫。
临终关怀科常年排队,资源也很紧张,她的外婆时日无多,按理说她没什么时间考虑别的。
都快四十岁了,简万吉早就摸索出一套让自己更舒服的处世法则。
管好自己,少管别人八个字看似简单,不太好践行。现在她又卡在这八个字的缝隙,理智告诉她应该少掺和这些,别问,有什么好生气的,就算米善心很像她的亡母,也没必要。
一段关系,临终关怀,用钱买断,就完事了。
就是因为米善心太像亡母了,简万吉才很难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