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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发巫师的视线落到魔鬼的身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

“是么？”秦疏意的视线自两人身上掠过，意味不明。

魔鬼继续道：“小殿下，您瞧见她身上这件巫师袍了吗？可有些年头了，至少当下，巫师学院的巫师袍早就不是这个形制了。可见这位的身份……多少有些问题。”

秦疏意顺势看向银发巫师，“你怎么说？”

“回领主大人，我的确有些事情隐瞒未曾告知，此前我曾在巫师学院求学过一段时间，后来因亡灵巫师的身份暴露，不得已出逃。”银发巫师语气恭敬道，“没有提前告知是我的问题，请您责罚。”

“这种小事，没有下次。”秦疏意看起来并不在意，只是强调说，“我只在意能力。”

“感谢您的慷慨与仁慈。”银发巫师仿佛松了一口气，感激地说道。

亡灵巫师之所以不受巫师学院欢迎，主要还是因为现在的巫师学院院长兼大巫师霍布斯，他宣称亡灵巫师代表邪恶，力求将所有亡灵巫师扼杀在初期。

在轰轰烈烈的“净化行动”过后，亡灵巫师基本上已经在黎赛琉绝迹了。

因为大巫师的个人倾向，以及罗德尔的信重与支持，亡灵巫师在短短的十年时间里已经变成人人喊打的存在。

某种程度上，这是彻头彻尾的政治操作。

秦疏意让银发巫师先退下，将魔鬼留了下来。

魔鬼的视线跟着银发巫师走了一段路，而后才收回来，开口询问：“小殿下可有什么吩咐？”

“再给你一次机会。”秦疏意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

魔鬼几乎没有犹豫，便直接道：“不愧是小殿下，我的确还有未尽之语。那个巫师她……”

“就是那个占星师。”秦疏意语气随意地接道。事实上，早在伤到那个占星师的时候，秦疏意便在她的身上留下了标记，在见到银发巫师的第一眼，她便知晓了对方的身份。

魔鬼一愣，一时竟没能说出一个字。

秦疏意意味深长地看了魔鬼一眼，而后说：“不要告诉她我已知晓此事。”

魔鬼虽不解，但依然应声道：“是，小殿下。”说罢，便已经做好了小殿下会就此离开的准备，但没想到，秦疏意又开口了。

“既然你们本就认识，她若是犯错，你也一并挨罚。”秦疏意慢条斯理地说着，话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味道，“看好她。”

“是，小殿下。”魔鬼接着应声。

接着，秦疏意饶有兴致地打量了魔鬼片刻，问道：“为什么你仿佛心情不好？”

魔鬼张了张嘴，没能说出一句话。她将此归结为玩具不受控带来的恼火，但这个显然不是很适合与小殿下提起。

好在秦疏意仿佛也就只是随口一句，并不一定要得到答案，见她没有立刻回答，便不再询问，略扬了扬嘴角，迈步离开了。

被留在原地的魔鬼默默薅秃了一根麦穗，麦粒的尖叫咒骂她都充耳不闻，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当中。

是的，没错，她确实很不高兴，这完全是因为某个叫菲尔的家伙，她都屈尊降贵和她玩什么赌约了，小巫师就应该好好玩儿，半路上非要养个什么孩子，把她放在哪里了？

说要玩儿不也是小巫师？哼，那个孩子比和她的赌约重要。

不行，她不能让小巫师继续这么嚣张，必须得好好想想办法。

打定主意的魔鬼随手将落在地上吐舌头的麦粒碾碎，捧着剩下的麦穗阔步离开。

另外一边，因为下午的谈判工作以及今天的日程安排，秦疏意有了一点空闲时间，才有心思专门坐下来品尝一些茶点。

刚一落座，指尖触碰到茶杯，秦疏意眼角的余光便瞥到了一点跃动的暗金色光点，端起茶杯轻抿时顺便抬眸，刚巧对上端坐在对面的神祇的目光。

“我还以为您打算直接将您的信徒放养了。”秦疏意慢条斯理地开口，嘴角勾着一道似笑非笑的弧度。

伊赫芮尔面容平静地问：“是什么让你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毕竟您已经很久没出现了。”秦疏意幽幽回道。

伊赫芮尔表示无语，“上一次不过也就是昨天。”

“是啊，好久。”秦疏意语气坦然，半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伊赫芮尔有些好笑，但还是语气平淡地继续道：“用不着说这种话来讨人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