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悠悠在耳畔萦绕,无关痛痒的语气。
嬴韫月咬着牙,双目一时变得彻红可怖,红血丝在她眼白扩散蔓延,像一张密织的网。
不,就算西尔是令她生命进入危险倒计时的始作俑者,她也不能把怒气撒在西尔身上。
这样只会让自己的生命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对上西尔无关痛痒,单纯无辜的神情,以及夹杂着那么一丝好奇的目光,嬴韫月吸了一口气,迫使自己移开视线,佯装无事发生的继续向前走。
西尔正要因为她的忽视而要生气,就听到前面远远传来一句不冷不淡的,“没事。”
刚要腾起的怒气又被她的回答而奇异压下。
西尔觉得只要是她出现在自己身边,自己就变得比往日更要喜怒无常,莫名其妙的因她发怒,莫名其妙的又因她平息。
只要她做出什么她看不顺眼的动作或者事情,自己的心情就会随之糟糕。
西尔嫌弃的从她的身影上收回目光,加快了自己因为停留而落后她们一截的步伐。
她可是尊贵的帝国公主,她才不允许那个平民走在她的前面!
领事走到西尔的寝宫门前就停下,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从怀里拿出一枚怀表后道:
“现在开始计时,殿下将有两个小时的时间用于控物学习。”
“我会好好利用这两个小时的。”
目送领事走开,西尔才关上门。门一合上,气氛骤然降至冰点。
“你,有什么计谋?攀附我?还是攀附帝国女王?”
西尔走近,冷白的皮肤似常年不见阳光的吸血贵族。嬴韫月的背部抵到墙上,她凝视着那张愈来愈近的精美颜容,神情严峻得显得有几分置身事外的冷漠。
仿佛现在被逼到墙角的人不是她。
西尔冷哼一声,傲娇至极的背过身去,“孤劝你见识过几天王宫的恢弘富贵后就自行离职,孤的控物还轮不到一个连权杖也控制不好的人来教导。”
原来考场上的事,西尔也听说了。
“殿下认为我是拥有了什么黑魔法,都敢将目光落在帝国女王身上了吗?还是觉得,我是野心已经大到想要攀附上帝国女王了?”
“可能是因为我太穷,出生在肮脏落后的城区,一知道有这么高薪的工作,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事后知道为王宫服务,我也先乐观的以为需要我的是您的妹妹或者弟弟。但……”
说到这里,她奇怪的地止住,正当西尔疑惑时,只见眼前的人目光如炬,直直望着她笑了一下,道:“如果让我知道我需要我的人是您,我一定不会答应姬娜老师。”
嬴韫月一直都是把自己放在次位,一口一个“您”,语气和神情都生疏得不似在校园里的她。
离开学校她们的阶级、身份、社会地位全都恢复成现实。面对帝国的公主,她当然要使用敬称喽,并且自觉的把自己放在一个属于贫困平民的地位。
西尔觉得如芒在背,她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然,继续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停下。
“……你真的不知道?”她半信半疑地出声。
“真的不知道。”嬴韫月道:“不说了,开始今天的课程吧,你我都互相忍耐一下,坚持到下个月的月考,若殿下重回巅峰,我们之后就不会在王宫见面了。”
西尔看了眼立于窗檐的用来监视和收声的一只金色器械鸟,嬴韫月神情认真得在她看来有些死板,半晌才不情不愿“嗯”了声。
机械鸟是女王的信使,观望着停留了一会儿又振翅飞走了。
西尔此刻和嬴韫月面对着面,她们的面前各自摊开一本教材。
“我看了殿下的原卷和实践视频,是理论和实践的平衡力让殿下失去两分,从而与第一失之交臂。”
听到她毫不留情面的指出自己的问题,西尔脸色一僵,不过倒也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