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太不争气了!
她翻了个身,久久地凝视林琤然。星空夜灯下,她单手开车的侧影,像一幅背景是风雪的流动的画。鼻梁似山,眼窝为湖,眉羽似林,唇沟为壑,一张小巧的脸集合了山川四季,日月星辰,违心也否认不了的美好。
有时造物主真的太不公平了,给了她家世,又给她美貌,还给她智商。就连在国内堪称地狱难度的性取向问题,都因有一个开明的老妈,变得一马平川。也许生活对她实在太无聊太沉闷太没挑战性了吧,才一天到晚地跑野外寻求刺激,还弄了个野女人回来。
孟鹿声用力抽了抽鼻子,发出了强烈的“睡醒”信号。林琤然并没有撒手,坦然地等她醒来。
“林琤然,你骗过我吗?”
林琤然极快地眨了两下眼睛,显得有些意外。
意料之中的,孟鹿声苦笑一声,手腕盖在眼睛上,遮住眼角的泪光,“我这人其实挺好骗的,人家说什么我都相信。说你在塔上,我就相信你在塔上。说你在忙,我就相信你在忙。如果你想骗我,其实很容易的。用不着编织多么复杂的谎言。”
林琤然感觉她话里有话,安静地听着,分析着,然后坦白道,“我确实骗过你,就在刚刚,我思考了很久。”
孟鹿声愣了一下,没想到她这么说。
林琤然坦然地望过来,“我其实并不想离婚,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要和我离婚,我说谎,和你谈条件,不是因为我母亲,而是因为我想留住你。”
孟鹿声恍然,发现这个看似真诚实则避重就轻的回答,真的很完美。就像她的五官一样,挑不出一点毛病。
她笑了,发现这个问题从头到尾就很荒唐可笑。
她真想听林琤然的答案吗?
如果她承认和别人有染,她就能大度地表示原谅吗?如果她抵死不认,那她是否真能做到装聋作哑?
答案是,她做不到。它像一根倒刺,拔出来疼,留下来也疼。
她不知道林琤然是不是提前洞彻了这一点,给了她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一个循循善诱的台阶。如果是的话,那她就太可怕了。这说明,在这场婚姻游戏中,她不可能玩得过她。
所以,离婚,就是她感情上最好的选择。
但现实中她又做不到。如果她是个没有感情的木头人就好了。头上带点绿还能进行光合作用。
可她不是,她忍不了林琤然和另一个女人接吻,忍不了她和别人发生肌肤之亲,只要一想到她将那独一无二的冷松香味,低眉顺眼地赠与别人。她就恨不得把林琤然给掐死。
林琤然下颚绷成了一条沉静的线。她再迟钝也听出来孟鹿声对自己可能有些误解。她很痛苦,和自己有关。
她不敢刺激鹿声,只能麻烦许见微,想向她了解一些内情。
刚打开微信,一条消息就弹了出来,是沈旋书的。习惯性地点开。
沈旋书:“家里的灯坏了,但被我修好了,是我自己修的哦,求表扬JPG。”
后面跟着一张天花板上白炽灯的图片,露出了人字梯的一角,角度看起来很高。
林琤然不禁皱起了眉,想到她的腿,爬那么高的地方,是有危险的。
回复消息,“为什么不找维修工来修?”想了想,好像太生硬了,又加了一句“或者等我回来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