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终于清晰了。
眼前是一张不知所措的脸,那件印着小熊图案的棉质睡衣胸口处,此时糊满了眼泪、鼻涕,甚至还有粉底。
晏琢眨了眨眼,带着红血丝的桃花眼瞪大了,羞耻感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让她因为酒精而泛红的脸,变得五彩斑斓。
她是晏成集团的“女魔头”,是专业投资人,是打算要把谢听寒养成顶级Alpha的完美监护……
结果现在,她抱着还没成年的小鸡仔,哭得像个二百斤的孩子?!
迟来的羞耻感宛如重锤,砸的晏琢眼冒金星,她只有一个念头:
还是醉死过去算了。
可惜,命运不打算在今天晚上放过晏琢。
晏琢手忙脚乱的站直,恨不能原地消失,从窘迫的处境逃走。
然而她忘了两件事:
第一,她脚上还挂着那只高跟鞋;
第二,这块纯羊毛地毯厚度惊人。
“唔!”
脚踝猛地一软,晏琢整个人向侧面歪倒。
谢听寒反应很快,想要伸手去扶,但身体硬件并不配合—保持着跪坐姿势给一个成年人当了十分钟的人肉靠垫,她的腿早就麻得失去知觉。
于是,救人未果,两人在重力的作用下滚作一团。
晏琢狼狈地倒在沙发边缘,谢听寒整个人扑在她身上,鼻子好死不死的蹭上了女人的锁骨。
温热,细腻,还有浓得化不开的栀子香。
世界静止了。
青涩的气息钻进了晏琢的感官,毛茸茸的脑袋,发丝软软地蹭着她的颈窝。晏琢不想承认自己有点腿软……喝醉造成的,绝对是这样!
她在心里狠狠唾骂自己不争气,脸上烧得通红,羞愤得想当场从阳台跳下去。
“那个……”
身上的少年动了动,声音紧绷如拉满的弓弦。谢听寒撑起身体,苍白冷淡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了,从耳根一路蔓延进了领口。
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把她吓坏了,谢听寒眼神慌乱,根本不敢看晏琢,只能木着脸把晏琢扶正坐好。
“你的腿。”晏琢强作镇定,试图挽回一点局面。
“麻了,现在好了。”谢听寒语速飞快,活像身后有鬼狂奔而来。
恰好菲佣端着解酒汤出现在走廊尽头,少年如获大赦,还没等佣人走近,就像只受惊的兔子似的跳起来。
“我困了。我要睡了,晚安。”
话音未落,纤瘦的身影已经蹿上了楼梯,连头都没敢回。
看着那消失在楼梯拐角的背影,晏琢抚着还在狂跳的心口,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这都什么事啊。
卧室的门隔绝了外界,却隔绝不了如影随形的味道。
谢听寒把头蒙在被子里,黑暗中,那个女人的体温仿佛还残留在皮肤上。
每一次呼吸,吸入肺叶的空气里都浸满了那种馥郁、湿润的栀子花香。那是顶级OMEGA失控后残留的信息素,霸道地占据了少年的领地,无孔不入。
梦境光怪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