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炉里的火光跳动着,空气中那种甜到发苦,焦灼的栀子香,不仅没有散去,反而随着晏琢的颤抖愈演愈烈。
那是S级Omega透支到极限后的反噬。
这几个月,为了修补谢听寒的腺体,安抚少年的精神状态,她毫无保留地释放自己的信息素。那不仅抽干了OMEGA的精力,更打破了生理周期。
易感期提前了,不仅提前,还碰上了年末Deadline。
南港的视察、麟湾新区的谈判会议,超过二十个小时的高强度脑力运转,加上抑制剂带来的副作用,晏琢的情绪失控了。
“别动……”脸埋在少年的颈窝,鼻尖蹭着柔软的针织衫领口。没有Alpha信息素,可是这种感觉,这种属于谢听寒的味道,稍稍缓解了一浪高过一浪的灼热。
理智在摇摇欲坠。
晏琢闭着眼,睫毛被汗水打湿。她不停地在心里默念:这是小寒,才十五岁,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不能失态,不能吓着她,快放开她。
可她的手不听使唤,死死地环住Alpha单薄的腰背。
“这双鞋子好难穿的。”
晏琢嘟囔着,像受了委屈的小女孩,跟最亲近的人撒娇,“那个总监是蠢货,汇报讲了一个小时都说不到重点……我的脚好疼,头也疼。”
谢听寒轻轻抱着OMEGA,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对方,她没学过。
RW学校发的《生理卫生手册-Alpha分册》里写着,非标记的Omega处于易感期不适,Alpha应当在得到允许后,释放适量的抚慰信息素,帮助对方缓解不适。
信息素,又是该死的信息素。
谢听寒用力咬着下唇,试图调动后颈那块死肉,可那里除了突突直跳的血管,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偏偏我的腺体有问题?
挫败感淹没了谢听寒。
谢听寒能考满分,能做美味的饭菜,甚至能杀人,可在这个人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她什么都做不到。
但应该有些事情,她能做到,谢听寒笨拙地学着记忆里妈妈和祖母的样子,一下又一下地顺着晏琢的脊背,试图给予一点安慰。
“姐姐,我帮你拿拖鞋,先换下来好不好?”
“不好……”晏琢摇头,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浸湿了少年的肩膀。
体温升高,眼前的视线变得更模糊。现实与回忆的边界线,在炽热的呼吸中被烧融了,晏琢恍惚着,分不清眼前人究竟是谁。
是那个能把她抱起来转圈的Alpha?还是那个病入膏肓,还会笑着安慰她的爱人?
还是小寒?
不管了,反正都是她的谢听寒。
眼泪无声地滚落,渗进谢听寒针织衫的纹理里,烫得人心惊肉跳。。
“我很想你……”晏琢收紧手臂,指甲陷入少年的外套,在她耳边呢喃:“我真的好想你,我好难过,我想你,你怎么能……”
谢听寒听得出语调里的依恋,她不认为,晏琢在和自己说话。酸涩和疼痛同时在胸腔里炸开,但谢听寒什么也没问,只是更紧地抱住了怀里发抖的女人。
“我在。”少年用下巴蹭了蹭女人的发顶,声音坚定,“我就在这,哪也不去。”
两个人就像孤独的旅人,在命运的雨夜互相取暖,气氛悲伤又缱绻。
直到——
“Wer!Wer!Awuuuu——!”
极具穿透力的嚎叫,像防空警报一样在客厅里炸响,瞬间撕碎了满室温情。
晏琢被吓得浑身一激灵,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人已经懵了。
只见沙发旁边,一只大耳朵、花色棕白的小狗前腿扒着沙发,对着两个抱在一起的人类,发出高音喇叭式叫声。
甚至因为太激动,狗狗那双大耳朵,还随着叫声扑棱扑棱地扇动。
“这……”晏琢吸了吸鼻子,看着这只系着红色蝴蝶结,一脸蠢萌又亢奋的生物,满腹的委屈和悲伤被打断了。
“噗……”她实在没绷住,破涕为笑,终于意识到自己今夜的情绪失常,尴尬地捂着脸笑得发抖,“天呐……你怎么买了只比格?”
还是这种看起来就精力过剩,随时准备拆家的纯种大耳贼。
被这么一打岔,要命的窒息感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