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ia立刻收起手机,换上专业的扑克脸:“BOSS,今天是每月一次的聚餐日。董事长那边已经打电话来催了,问您什么时候到。”
晏琢划动屏幕的手指一顿,脸上的温柔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明显的不耐烦。
“知道了。”
她将手机扔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
“无趣的饭局又来了,”晏琢嗤笑,眼底尽是嘲讽,“一群人坐在那里假装父慈女孝,兄友妹恭。不去还不行,去了还得看那几个蠢货演戏,呵呵。”
黄伊恩和thia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讶。
虽然以前晏琢也不喜欢那个家,但表面功夫做得滴水不漏,哪怕是面对那个大哥,也会维持着豪门千金的体面。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不加掩饰地流露出攻击性和厌恶感。好像藏在鞘里的刀,突然出鞘了。
一切的改变,似乎就是从一个月前,她带回那个孩子开始的。
入夜,深水湾,晏家大宅。
晏琢站在阳台窗边,低声讲电话:“嗯,乖。晚餐吃得好吗?……华姨做的鱼片粥?好……散步就在走廊走两圈,不要吹风。”
她的声音温柔缱绻,玻璃映出她唇边的笑,“书也不要看太久,伤眼睛,我会早点回去……好,挂了。”
挂断电话的瞬间,晏琢脸上的笑容就像是被橡皮擦抹去了一样,只剩下不咸不淡的客套。她回去坐好,端起面前的红酒,漫不经心地晃了晃,等待着大家长的落座。
奢华的水晶吊灯下,长餐桌上已经摆满了精致的菜肴,晏家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大家彼此也会在饭桌上寒暄一二。
“Catherine,”坐在对面的大嫂—晏琮的妻子,忽然用帕子擦擦嘴,关心地开口,“听说前段时间你去什么地方,带回来个孩子?”
此话一出,餐桌上的空气瞬间凝固。
正在切牛排的晏琮立刻跟进,那是他这个亲亲老婆递过来的刀子,他接得毫不犹豫。
“有这事?”晏琮皱起眉头,摆出长兄如父的架势,“Catherine,不是大哥说你。你现在是集团的副总经理,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弄个来历不明的孩子回来养在你自己那里,不知道的……外面那些记者,那些狗仔会乱写的,你做事要考虑晏家的名誉啊。”
坐在末席的二哥夫妇低头喝汤,装聋作哑。主位上的父亲晏君儒闭着眼养神,仿佛根本没听到这番夹枪带棒的指责。
晏琢轻笑一声,放下了酒杯。
“大哥,”她目光如刀,直刺晏琮,“既然知道我在公司受人关注,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能坐稳这个位置,而你只能去管那些无关紧要的商场?”
晏琮的脸色瞬间涨红:“你—”
“至于名誉,”晏琢打断他,语气轻蔑,“比起大哥你在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风流债,还要大嫂帮你去那个不知名的小明星那里收拾烂摊子,我通过律师,合法合规资助一个成绩优异的中学生,这算是有损名誉?”
“你胡说什么!”大嫂脸色惨白,没想到这事儿晏琢竟然知道。
“我有胡说吗?”晏琢慢条斯理地切了一块牛肉送进嘴里,“要不要我把上个月财务那边给大哥报销的‘公关费’明细拿出来,给大家助助兴?”
晏琮夫妇瞬间哑火,一脸的愤恨与惊恐,想反驳却又不敢。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小女儿按着长子夫妇在地上摩擦,长子毫无反抗之力。
直到这时,装作没听见的晏君儒终于睁开了眼睛。他那双精明的老眼扫过狼狈的长子,最后落在气定神闲的小女儿身上。
“好了,吃饭。”
晏君儒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晏琮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刚想再告状:“爸,你看Catherine她……”
“你少说两句。”晏君儒冷冷地瞥了长子一眼,“有这个闲工夫管你妹妹的私事,不如多去盯着那个南港二期配套的项目。如果亏损,下个季度的财报会上,你就自己去跟股东解释。”
晏琮的脸色灰败,不吭声了。
晏家的这场家庭聚会只是插曲,自从她回到公司开始,晏琮夫妇没少针对她。不,那种立场上的针对,或许要更早,早在她的少年时代,无论是爸爸给她买了钻石,还是给她买了大平层,晏琮肯定会让老婆孩子出面,也为自己捞点好处。
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德性,难怪坚持“长子Alpha继承制”的爸爸,都动了“废储”的心。
可废储就意味着自己能顺利接班?
后视镜里,晏琢眼神冷峭,她想起了上辈子的惨胜……是她逼迫晏琮全家滚出香港,是她逼着父亲把大权交给自己……也是因为那些事,她失去了谢听寒。
医院里,医生双手发抖,叫护士给病人的监护人打电话,“告诉晏小姐,病人的状况非常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