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黄伊恩只觉得耳膜被人重重锤了一拳。
那并不是听觉上的错觉,空气在瞬间变得粘稠、沉重,像是有几千吨纯水灌进了这个狭小的会见室。
没有任何预兆。
啪!
律师面前的水杯炸开,玻璃粉末崩得到处都是,防爆玻璃出现细密的裂纹,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嘎声。
“不……不要……”
刚才还面目狰狞的李芬,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掐住脖子。她双手抓着自己的喉咙,眼球暴突,脸已经变成了青紫色。
即使是在有隔离设备的拘留所,某些Alpha失控时释放出的信息素高压,对普通Beta来说,无异于突然将其扔进了深海高压仓。
黄伊恩是Omega,更感受到了那种恐怖压力,她咬着舌尖,强撑着站起来。
“谢听寒!停下!!”
她去拉那个坐在椅子上的少年。
少年的校服已经被冷汗浸透,身体烫得吓人。她死死盯着玻璃对面的女人,她在透支生命,进行一场绞杀。
警报声响彻了整个看守所。半小时后,乱作一团的拘留所门口。
黄伊恩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地应付着警方的询问。医护人员推着担架跑过,担架上的李芬正在抽搐,嘴角流出白沫。
“快!病人出现缺氧性脑损伤!准备插管!”
该死。
黄伊恩捏了捏眉心,谢听寒被特殊医疗组绑在治疗床上,即将送往医院。她还要打电话给华姨。是否要致电Catherine呢,黄大律师很犹豫。
“这就是那个爆发源?”不知什么时候,一个挂着相机的男人,鬼鬼祟祟的在警戒线旁边探头探脑。
“咔嚓!”
“喂!不许拍!”黄伊恩敏捷地挡住镜头,但已经晚了。
在这个流量为王的时代,一小时后,#西区拘留所未成年Alpha暴走#的词条,虽然没有具体姓名,爬上了热搜尾巴。
照片很模糊,只有一个被抬上救护车的深蓝色背影,和一个被担架抬走的不知生死的女人。
次日凌晨,星港纪念医院,依然是谢听寒住过的病房。
窗外雨水终于沾染几分秋意。
晏琢面上带着几分倦意,看着好不容易养出一点肉的少年,又枯萎下去。
医生刚刚给小寒打过镇静剂,又加了强效抑制剂,才勉强压住高热。
“……杀了她。”
谢听寒并没有清醒,在半昏迷中呓语,声音断断续续,又轻又弱,却带着食肉寝皮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