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时已经很晚,明兮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虽说她平日里顽劣的事没少做,名声早已在外,可这还是第一次偷看女人洗澡,虽然她自己也是女人,但,但偷窥当属另一个性质了。
问题关键就在于她并不知道对方在洗澡,万一那女人反应过来她不是鬼,将此事传了出去。。。
那她成什么人了?乘人之危?本来经营这个全女小酒馆,就被本地老顽固们说三道四,再加上“偷窥狂”头衔的话?
想到这些,明兮翻了个身,眉头凝成个小小的疙瘩。
可那女人看起来孤孤单单,模样各方面也不像是本地的,应该不会有途径将事情传出去吧?
再说了,明兮又将身子摆正望着天花板,晚上那么黑,怎么可能看一眼就记住她的脸呢?
想到这些,她心里放松了下,这几年一双手打出来的“不好惹”人设不能崩,就算那女人以后认出自己,不承认就是了。
***
做酒馆儿这个营生的,起的都比较晚,太阳越过正南往西稍斜的时候,明兮才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住的地方也是一处老街巷,那种不算高的两层老房,木窗木门,推开时会发出“吱呀”的闷响。
赶上下雨的时候,整个房子飘着股老木头的味道,好在有个天井,抬头能望望天。
明兮还有个读中学的妹妹,叫明景,由她一手带大,感情十分深厚。
她一只手扶着牙刷在嘴里鼓捣,另只手捏起餐桌上的一张纸条,是明景留下的:今天中午食堂鸡腿买一送一,带给你尝尝。
括弧:吃完把饭盒刷一下。
明兮勾勾唇角,瞅那饭盒一眼,炒青菜规规矩矩堆在一侧,旁边堆了半盒白米饭,上面压了个沉甸甸冒油大鸡腿。
她将纸条放回餐桌,继续扶着牙刷往卫生间走。
太阳快落下去的时候,明兮出现在酒馆儿,同往常一样,倚靠在二层木窗旁发呆,眸光空落落的似有满肚无处言说的话。
她很喜欢独自仰望天空,橘的,粉的,浅紫的,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每次遇到灰色的天,如老者一样感叹:天是灰色的呢。
这会儿还算晴朗,晚霞淡淡的橘映着她的眸子。最后一点阳光沿木窗滑下的时候,像缕攥不住的沙。
晃地明兮眯了眯眼。
“明兮姐,快下来。。。”是跟班儿筱玥的喊声,和一阵急促地爬楼梯的声音。
明兮正正身子,漫不经心伸了个懒腰,一身软意又在望见筱玥的瞬间没了踪影。声音带着平稳:“做什么慌慌张张的?”
筱玥语气有点慌乱,指了指酒馆大门口的方向:“光头,光头又来捣乱。”
明兮没说什么,甚至看不出任何不安,这种事又不是一次两次。她垂下眼皮,拎起个棒球棍,带着筱玥下了楼。
门外是七八个年轻的小伙儿,三两成群骑在几辆摩托车上,见明兮来了,纷纷下车往这边走来。
明兮抬了抬手里的球棒指着他们,另只手的两根手指做了个“走”的动作。
那七八个人顿了顿脚步,扭头看向他们的光头老大。
光头老大个子不算高,挺肩膀的动作稍显刻意了些,指着酒馆儿门口:“今天我哥几个说什么也要进去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