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赫连洵望着空荡荡的门口,缓缓蜷起手指,眼底情绪复杂难辨。
……
梆子敲过三更,巷子里的灯笼只剩几盏昏黄的光晕,温府的高墙在月色下像一道沉默的剪影。
寒意浸着露水,黏在叶槿的玄衣上,带着点湿冷的重量。
她伏在温府后墙的老槐树上,借着稀疏的月影数着巡夜家丁的脚步声。
一、二、三,到假山了。
指尖在树干粗糙的纹路里一按,人已如片墨色的叶子坠下地。
脚刚沾着青石板,就被一只手拽进了月洞门后的阴影里。
“这边。”
温以羡说话声音很小。
她穿着件月白的软缎长裙,领口裁得低,露出精致的锁骨,像两弯浅浅的月牙。
料子很薄,隐约能看到肩背流畅的线条,走动时裙摆簌簌扫过脚踝,带起一阵淡淡的兰花香。
嗯!没错!她故意的!
手里提着的小灯笼用厚纸罩着,只透出一圈朦胧的光,刚好照亮脚下的路。
叶槿跟着她往府里走,脚步轻得像踩在云絮上。
屋门被温以羡轻轻推开,一股淡淡的药味混着夜露的清冽漫了出来。
“他在里面养伤,白日里睡得多,这会儿许是醒着。”
温以羡侧身让叶槿先进,却发现叶槿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温以羡心里偷乐。
表面上却挂着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她疑惑开口:“大人?”
叶槿这才回过神来,咳嗽两声,提步往里走,玄色衣袍扫过门槛,发出轻微声响。
温以羡心中窃喜:我就不信这还迷不死你!
然后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
院内只种着一株老桂,枝叶在月光下张牙舞爪,将地面割得光影斑驳。
窗纸上透着一点昏黄的灯亮,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人影斜倚在榻上。
“温姑娘?”
屋内传来赫连洵略带沙哑的声音,带着些虚弱,却依旧藏着几分警觉。
“我是叶槿。”
叶槿停在外间窗下,声音压得极低。
屋内的灯影顿了顿,随即传来布料摩擦的轻响,片刻后,里间的门被拉开一条缝。
赫连洵披着件深色外袍,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苍白。
看见叶槿,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侧身让她进去。
“叶将军怎么来了?”他声音里带着些微不稳。
叶槿的目光落在赫连洵虚浮的脚步上,眉头微蹙:“伤势比预想的重,命还挺大。”
赫连洵靠着门框喘了口气,自嘲地勾了勾唇角:“能捡回条命,已是侥幸。”
他往里走了两步,在榻边坐下,望向叶槿身后的温以羡:“幸好有温姑娘在,不然……”
叶槿皱了皱眉,没等他说完便往前一站遮住了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