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见她这般模样,心猛地一沉。
她立刻起身迎上前,扶住沈欢颜微微发颤的手臂,声音担忧:“欢颜?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沈欢颜抬起泪眼,望向眼前这个唯一敢靠近敢询问她的人。
一直骄傲的她,终在叶梓桐面前彻底断裂。
她再也顾不得仪态与清高,哽咽着,近乎崩溃地低语:“爷爷,我爷爷他要不行了。家里让我回去……”
一向挺拔骄傲的沈欢颜,此刻脆弱。
叶梓桐的心仿佛被狠狠揪住。
看着沈欢颜泪流满面的模样,密报规则,课堂纪律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
她下意识收紧手臂,稳稳托住沈欢颜,声音放得轻柔:“别怕,我在这儿。我帮你一起收拾行李。”
沈欢颜没有拒绝,任由叶梓桐扶着自己,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缓缓走回座位。
她将额头轻轻抵在叶梓桐肩上,汲取着那一点点难得的温暖,泪水无声地浸湿了叶梓桐的衣襟。
苏婉君教官望着这一幕,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出声制止。
这堂课,注定无法继续了。
苏婉君教官望着沈欢颜强忍悲痛几欲坠倒的身影,又见叶梓桐毫不犹豫上前搀扶的模样,心中已然明了。
她缓步走下讲台,来到两人身旁,声音比平日温和了许多,对叶梓桐低声嘱咐:“叶梓桐,你先陪欢颜回去,好好照拂她。今天的课不必记挂了。”
“是,苏教官。”叶梓桐郑重颔首,臂弯里清晰传来沈欢颜身体的轻颤,心底更添怜惜。
她小心翼翼地扶着沈欢颜,缓缓走出了压抑的教室。
教室门在身后合上的刹那,仿佛也抽走了沈欢颜最后一丝强撑的力气。
积压的悲恸如决堤洪水,瞬间汹涌而出。
她再也无法维持体面,背靠着墙壁,捂住嘴放声痛哭。
哭声里满是失去至亲的绝望、恐难见最后一面的遗憾,还有长久以来背负压力的彻底释放,听得人心头发紧。
叶梓桐没有劝阻,只是默默站在她身侧,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住往来视线,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她清楚,此刻任何言语都苍白无力,唯有陪伴才是最好的慰藉。
待沈欢颜的哭声渐弱,化作低低的啜泣,叶梓桐才柔声道:“我们回宿舍吧,我帮你收拾东西。”
沈欢颜泪眼朦胧地点头,任由叶梓桐搀扶着,两人相依相偎,一步一步挪回宿舍。
她们回到寝室,沈欢颜的情绪稍稍平复,可眼眶依旧红肿,神情萎靡不振。
叶梓桐让她坐在床边休息,自己则打开衣柜与行李箱,动手整理行李。
她动作轻柔又有序,将沈欢颜常穿的便装、洗漱用品,还有那本她时常翻阅的《战争论》,放进箱中。
整理间,叶梓桐的目光扫过桌上那包柠檬糖,是她之前买给沈欢颜的,还剩小半袋。
她几乎没犹豫,悄悄拿起糖袋,迅速塞进行李箱内侧不起眼的夹层里。
她想着,路途奔波,沈欢颜心情又沉痛,若能在疲惫时尝到甜味,或许能稍稍冲淡几分苦涩。
她自以为动作隐蔽,却不知沈欢颜虽沉浸在悲伤中,余光却一直追随着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