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灯船果然几乎擦着岸边石头过去,靠在一块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大石旁边停住。
几秒后,岸上黑影一闪,有人从灌木丛后探出头,快速上前,和船上的人低声说了几句。
听不见内容,只看得出动作很熟。
“这就是你说的‘接驳点’?”沈轻声问。
“只是其中一个。”老张说,“平时他们会换地方。”
“今晚来这儿,”他咂嘴,“说明这条船的主人,跟这一带的‘老板’关系还成。”
“能看出来货有没有搬?”裴征问。
“看不到。”老张说,“他们动作太快。”
果然,那几个黑影只在船帮上晃了不到一分钟,随后有人扛着一个什么东西跳上岸,船头一转,又往下游方向慢慢滑走。
“有没有可能是普通货?”苏白忍不住问。
“普通货不值这个排场。”姜临说,“普通货白天大摇大摆进港就行。”
“这地方晚上没几个人来,他们这么绕,成本太高。”
无灯船的背影很快融进夜色。
岸上那几个影子把东西搬进草丛深处,很快消失不见。
“那片草丛后面是什么?”沈问。
“以前是个老砖厂。”老张说,“后来倒了,厂房拆了一半,地一直没人要。”
“我们怀疑他们在那儿搭了个临时库。”
“查过吗?”裴征问。
“去年查过一回,什么都没发现。”姜临说,“因为我们去之前,肯定有人给他们透风。”
“你觉得内鬼在你们这边?”沈看她。
“也许在市局。”姜临说,“也许在别的哪儿。”
“反正不在我中队。”她语气很硬。
“这话谁都爱听。”裴征笑。
姜临懒得跟他斗嘴,压低声音:“今晚先不动。”
“为什么?”苏白有点急。
“你现在杀过去。”姜临说,“最多抓几个扛箱子的。”
“明天他们就换地方。”
“你想翻这条河,就不能每看到一条鱼就下竿。”她顿了顿,“得等鱼群全过来。”
夜色更深了一点,河面上的风带来丝丝凉意。
“今晚先记人、记船、记点。”沈听澜说,“回去把时间和资金流对一对。”
“看是不是跟你们之前的那几笔,能对应上。”
“我回去调监控。”温止说,“这段河上游和下游应该都有监控探头。”
“你们当地的监控系统虽然老,但老司机总会忘记那几只眼。”
“你能拉到这些画面?”裴征问。
“技术组拉不拉得到是一回事。”温止说,“我自己另一回事。”